“嚓!”
杨无端又点着一根火折,看清了拦路人。
……又是一个女人。
她为什么要说“又”呢?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再度飘起雨雪,那女人披着白色绒毛斗篷,里面是一袭妃色的襦裙,手上撑着一柄纸伞。
白色半透明的雪花夹着雨点散漫地撒在她的伞面上,她轻轻地转动手腕,细雪悄然滑落,露出伞面绘着的一双燕子掠水图。
她的脸被伞半遮着,只能看清一个小巧的下颌,头发既没有绾也没有系,蓬松地散在肩头和颈部,像是一朵簇拥着她的云。
“好。”杨无端甩手将快要燃尽的火折抛掉,眼看着那点闪烁的火星在黑暗中翻滚跳跃,终至湮没。
“那我就来问你:姑娘,我们能走了吗?”
那女子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轻笑,她的声音倒好听,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糯,却又并不会显得软弱可欺。
“公子贵姓?”
“姓杨。”
“小女子姓历。”
果然历姓是大姓。杨无端拱手:“历姑娘。”
那女子半蹲着还了一福:“杨公子。”
“看来历姑娘是不肯善罢甘休了。”杨无端冷冷地道:“今天的事孰是孰非姑娘心里早有定论,杨某也不必多费唇舌。得罪了!”
她拖着康桥退后,直到靠住一棵粗壮的柳树,李四则箭步上前,抢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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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画舫从众人背后的湖面缓缓驶近,舫上似模似样地筑着二层雕栏画栋的楼阁。开阔的楼台之上,十数名高髻广袖的歌伎葱指划过琵琶弦,同时轻启檀口,唱道:“轻帆挂与白云来,棹击中流天倒开。五月江声千里客,夜深同到射蛟台。”
歌声与灯光飘过粼粼水波投至这边,杨无端回头看了眼,瞥见旁边康桥的小脸上尽是盈盈流转的红光。
李四与那女子战得不相上下,但杨无端能看出双方都没有尽全力。李四腰上的麻绳是他的武器,此刻还尽职地充当着裤带。而那女子跃高伏低之间裙裾翻飞,却尚有余暇用纸伞遮面。
连康桥都看出猫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说:“师傅,那姑娘在拖时间。”
杨无端皱了皱眉,扬声道:“阿四,速战速决。”
“是!”李四应着,劈手一掌斫向那女子颈间,乘着她后退闪避,另一手在腰间轻抹,便将麻绳抽了出来。
杨无端只听他提过用麻绳作为兵刃,还从未见他使过,想象中应该是类似鞭、索一类的软兵器,谁知那麻绳到了他手中,“啪”一声脆响,硬生生挺得笔直,竟变成一根接近两米的细棍!
李四抡着这根棍子,攻击手法也从以快打快的轻捷转为大开大阖,无论戳、劈、缠、滚、挑,棍法五字诀使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能听到凄厉的破空声,偶尔棍头走空触到地面,湖畔本就潮软的泥地即刻爆开来,湿漉漉的土块四溅,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土腥味。
那女子再没有之前游刃有余的状态,变得左支右绌,好几次差点被李四的“绳棍”击中,险之又险地躲开,却无可避免地踏上或者溅上泥土,本来光鲜的妃色襦裙迅速变得泥泞点点,连白绒的斗篷上也沾染了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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