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眼色,几人便走上前来,在湖泊边站成直直一排,双手比作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那是属于地狱之人特有的手势,用以将封印住的咒文解开。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湖面上的水就渐渐分做了两边,而从底端伸出了一个长长的阶梯。
一直延伸到我们的面前,我的鞋面已经沾满了泥土,而身侧两个男人的鞋面都是干净的一尘不染,我此刻只觉得自己是具死尸,就想沐尘说的那样。
我抬腿朝前走去,这一条路,再熟悉不过,底端是黑暗的,看不见丁点的光亮,而且无尽延长去。
我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前走去,四周愈发的暗,但沐尘的气息围绕在我身边,便一点惧意都没有。
直至完全看不见,而脚下的阶梯也不再是一段的,变得更加光滑。
沐尘伸手将我拉住,他的掌心很暖,熟悉的纹路,熟悉的味道。
他走到了前面,我便跟着他的步子行去,一行人就那么走了足足两个时辰。
一直沉浸在黑暗之间,终于在不远处出现了一点光亮,那是种红光。
我的眼睛有些微的不适应,但是那种气息愈发的浓郁,直到眼前全是血红之色,沐尘用手掌为我挡住这强光。
再次睁眼时,已是曾经那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几名手下为沐尘开了路,那些士兵齐整整地站在青石板路前,一见我们,立时鞠躬行礼,“恭迎殿下, 大人。”
我多久没有听到旁人这样称呼我了,羽澈站在我身后,看着那些人一直站到远处,场面颇为壮观。
“好大的架势,我怎么就从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阵势呢?”他的语声淡淡,冷冷在耳后响起。
我带有嘲讽意味地冲他道:“你不过是在说些瞎话,金殿那么多你的仆从,又怎会说没有享受过,你那个殿宇如此奢华。”
羽澈冷冷一笑, 我似被火星烫到,耳后突然热潮涌起,就像风寒时浑身发热一样, 羽澈转了转脖颈道:“都是些虚无的东西,如何能与红莲地狱之景相比较。”
我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 难受的紧,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沐尘连忙将我的身子扶紧,忧声问道:“你怎么了,脸这样红!”
我张张嘴,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一些丝丝游声,我难受的不得了,羽澈急忙走上前来,将我的手拿了起来,将手掌摊开,我才惊觉上面已经是乌青的。
这种感觉不久以前曾经出现过,就是杀人的那一次,我的胸口闷得慌,双手却觉得冰冷至极。
甚至开始微微发颤,羽澈沉声问道:“你这儿的红莲花呢?”
沐尘似是反应过什么事一样,我呼吸间几乎能闻到皮焦肉烂的味道,沐尘连忙将我拦腰横抱起来,朝里面跑去。
我的声音愈发的急促,眼前也有些模糊,渐渐地有些失去知觉,只隐隐约约听见羽澈在身后的急促声音,“红眸,这是青殇......‘
再后来我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堪,后来,好像闻见了红莲花的味道,我深深一嗅,那种独有的香味衬着腐朽木头的味道,让我有了些微的醉意。
又过了片刻,身体好像被浸泡在一个有水的地方,冰凉的触感瞬间遍布全身,好像听见了好多人的声音,似在念经,又似在争吵。
我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身边是沐尘和羽澈,还有,高高在上的狱主。
我一惊,连忙起了身,却是剧烈的咳起嗽来,整个胸都要炸开了一样,难受不已。
狱主坐在一把凌空的龙椅上,漆黑的金玉雕制而成,他的面庞一如从前那副模样。
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
沐尘为我拍着后背,狱主的声音沉沉响起,“沐尘,用莲花刺扎在她后颈,将血放出来。”
沐尘的速度很快,我依旧在咳嗽,只觉得后颈传来一阵疼痛,那种酥麻的感觉立时遍布全身。
我眼前瞬间变得漆黑,但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好转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才一开口,满嘴的鲜血就喷涌而出,撒了满地,我惊诧不已,尽是浓黑的血水。
我的眉头深深蹙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狱主微微抬手,一抹微红色的光芒进到了我的额头。
一阵暖意涌入心间,眼前原本有些暗红的颜色便渐渐退去,狱主似男非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能先暂时压着,下一次发作时,很危险。”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