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他好过呢?
“……”郗铭没有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看着程黎。他是今天早上到的烟水,他想再游一次,就像程黎在她身边的时候一样,他可以假装牵着她的手一起散步,假装拥着她一起看河里的船悠悠划过,假装一起吃着满街的小吃,假装地做着一切……
他们就像两座雕像,久久的不动的看着对方。
原来他们的距离就是六十四格,他跨不过楚河,她越不过汉界。
郗铭的手机忽然叫了起来,铃声被裤袋掩去了一部分,嘈杂的环境里,只有郗铭一个人听得见,或者说他感觉的到那种几近焦急的振动,震得他半条腿都觉得麻麻的。他没有理会,只是一味地看着眼前的人。
程黎的目光从直视到缓缓地垂下来,盯着地面。她刚刚好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舍?不舍得她吗?她倏然转身,向着远处又因为饭后而密集起来的人群跑去。
郗铭拔腿就想追,可是一个晃神就已经看不到程黎的身影,裤袋里的手机振动的越发急促,像带着拨打人的感应似的。
“喂。”郗铭的声音里微微地带着些喘,眼睛还不时地搜索着人群中熟悉的身影。
“小铭,你爸爸他……他昏过去了……”电话那头传来欧明枫极度惶恐不安的声音,带着满是惊惧的哭腔。
郗铭的步子停了下来,他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两股力道在拉扯,手攥着电话,冒出的手汗竟让手机开始微微地下滑,“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他就往烟水的出口跑。
果然他们的离开都不需要回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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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铭的车一路在告诉上疾驰,秘书在电话里告知郗董事因为杨嘉宇要退出Ming-Bio夺取恩培销售权项目一下子心脏病突发晕厥了过去,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嗯。”他答了一声,没有做出其余指示,只是在脚下的油门越踩越深,周围的标识渐渐连成一幕主色调为灰色的绵延画卷,像漫天乌云沉沉地全部压在他的心上。手里的方向盘已经濡湿,冰冷顺着脉搏与心脏交汇。
他忽然想,如果自己闭上眼睛,是不是所有的恩怨都可以结束?
郗铭的车子距离医院的大门还有十几米远,就看见那里三层外三层的“长枪短炮”,他打了电话,让助理通知医院他从救护车专属通道里走。
凌厉的刹车声在空旷的多层地下停车场里显得突兀极了,郗铭下了车就有助理在一旁等候,领着他从VIP通道直接去了病房,楼层已经被清空,只余了几个护士在护士站守着。他的心跳好像也伴着这冷清的空气沉寂下来,咚咚咚地震着自己鼓膜。他缓缓地往郗父的病房走去,有些惶然,记忆里那个男人是不会倒下的,现在他却躺在这一片白茫茫里。
郗铭挥走了门外守着的两个人,透过玻璃往里看,欧明枫坐在郗国成的床边,双手交握在膝上,病房的窗帘拉着,顶灯也关着,夜灯柔弱的灯光里郗铭看不见母亲的表情,模糊间只知道母亲的视线应该一直是沉睡中的父亲,而病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毫无知觉地沉睡着,因为自己的荒诞。
他压下门把走进去,脚步声惊得欧明枫猛地抬头,看见是郗铭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郗国成,才微微地放缓了呼吸。
郗铭走过去想开口问一声父亲现在的情况,欧明枫却立马起身向隔壁的会客室走去,连一个字都没有开口。
郗铭会意地跟了过去。
“回忆完了吗?”欧明枫坐在沙发上,目光直视郗铭。
郗铭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没见过母亲如此怨毒的目光,他觉得可笑,现在是连他也要一起恨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爱不能当饭吃,你现在抓着那个项目不放,是想害死郗氏吗?”欧明枫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每一个字听起来仍是这么掷地有声,“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的你爸他现在这个样子,杨嘉宇也退出了恩培项目,我想这些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郗氏已经开始受到B市那边的人掣肘,它是你父亲的心血,和你一样是你父亲的孩子。我希望你对此做出最好的弥补,马上向斯怡求婚!”她不浪费一个字,直截了当地开口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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