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报》吧。小路和张婧婧文采都不错,又喜欢这个东西,我看就让他们两人牵头组建一个内刊报社……”
安在涛的话音一落,老路眉梢一挑,立即就醒悟过来,知道安在涛这是在为小路安排出路。不由就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但却没有说什么。事关他的儿子,他这个当爹的,总是要避避嫌疑的。
孙晓玲微笑不语。
安在涛提出的东西,她从来就只知道服从和执行,而这已经养成了某种下意识的习惯。两人共事的时间虽然还不满一年,但这么久以来,安在涛所做的每一件事经过事实证明都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孙晓玲对他产生了某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老路和梁茂才也是如此。
所以,在这个领导班子里,最有可能提出不同意见的人就是陈大庆和谢荣。但这两人,对安在涛心里怀有深深的敬畏感,很多事情也只会点头。再说了,他们是机关出身的“外来户”,又刚到任,自然是心里存有几分谨小慎微。
况且,这筹建内刊报社也是很多地方的工作惯例,也没什么好质疑的。在这样的小事上,跟一把手唱对台戏,两人也没有那么傻。
“安书记,我看行。”陈大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原来我们机关上也有内刊,我看就办得不错——对了,安书记,我认识省书法协会的副会长,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下,要人家写个报名?”
“哦。暂时先缓缓再说吧。”安在涛摇了摇头,“我先尝试着找上面的领导题一个,看看领导能不能答应下来。”
“安书记,资河报这名字不错——呵呵,安书记您是名记出身,当初在市里干新闻办主任,跟媒体的关系很好……实在不行的话,就安排小路和小张去有关媒体学习一段时间吧。”
谢荣呵呵一笑,“就是经费这一块,可能有些紧张。”
“经费不是问题。”孙晓玲插话道,“党务经费中本来就有宣传费这一项,办个内刊也花不了多少钱,排版印刷是个大头,原来的陵南乡有个小印刷厂,我看可以交给他们来做。”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事儿我看就这么定下来吧。老路,你抓一下这个事情。准备妥当后,我跟媒体联系一下,让小路和小张出去学一学编辑业务。”安在涛摆了摆手,赶紧又俯身吃了几口饭,又道,“还有个事情,按照市委和县委的要求,我们开发区要尽快召开第一届一次党代会,我们这个上级党委任命的党委其实现在还不合法嘛……党代会的事情,老孙你负责一下,越快越好,一些不必要的程序能简化就简化,主要是选举党委书记和党委委员,同时要求各单位部门同步组建起党组织,完了上党代会讨论表决。”
孙晓玲赶紧应了下来。
陈大庆和谢荣两人面面相觑,心头有些情绪起伏。不错,目前所谓的开发区党委就只有安在涛一个名正言顺的、上级组织部门任命的党委书记,其他什么副书记、委员等人,都要经过了党代会的选举才能行。
按照现在的格局看,孙晓玲肯定是副书记兼副主任。那么,自己两人能不能戴上个副书记的帽子呢?
安在涛淡淡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名单来,铺开在餐桌上,低低道,“同志们,这是我初步拟定的党委人员组成名单,大家就议一议吧。完了,我们再以正式文件向县委和市委汇报。我建议,孙晓玲同志、陈大庆同志、谢荣同志为党委副书记候选人,老路、老梁以及开发区主要单位一把手为党委委员候选人……”
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意料之中。行政班子里,孙晓玲、陈大庆和谢荣这三个人顺理成章地在党委中兼任副书记。但是,在陈大庆两人看来,安在涛完全也可以只建议设一个副书记,那就没有两人的份了。
可安在涛又怎么不会照顾一下两人的情绪。这两人毕竟是张市长的人,该给的面子、该放的权力,还是要给要放的。所以,安在涛这才将开发区办公区工程建设交给了陈大庆分管。所谓有工程建设就会有油水,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公开的秘密,等这个工程建起来,陈大庆应该会得到一些实惠。
两人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副书记的职务也没有什么实权,甚至会因此多干不少工作,但这却代表着他们副主任的权威,副书记、副主任与普通的副主任,虽然行政级别一样,但其实地位相差很多。
两人微微有些激动地望着安在涛,投过感激的一瞥。
作为一个重生拥有丰富官场阅历的人,安在涛现在已经将这种“恩威并重”的权力手腕运用得非常娴熟,可谓顺手拈来都是“锦绣文章”啊。
他不愿意陈大庆两人变成上头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因为这种钉子很容易变成定时炸弹。因为身份的特殊,两人注定不可能像孙晓玲一样成为安在涛的心腹,安在涛对他们总是怀有某种戒备。但对其又不能一味的压制,所以就只能动动手腕让他们“安分”一点了。
在安在涛看来,只要陈大庆和谢荣能够“安分守己”——该得的利益,他会给他们,但如果他们不是这样,那就另当别论。从内心来说,安在涛不希望出现那种情况。开发区目前正处在创业阶段,班子的团结还是非常关键的。
“呵呵,还有一个问题,应该在党代会之前定下来。我们开发区虽然是一个副县级的政府派出机构,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开发区党委的日常党务工作还是要有人分管的。孙主任负责工作很多,就不合适再管党务了。老陈,老谢,看看你们两个谁把党群口兼管起来?”
安在涛笑着端起稀粥,吸溜吸溜地喝了起来。
陈大庆跟谢荣对视了一眼,陈大庆就打了个哈哈,“安书记,我看还是由老谢抓党务吧,他是干组织人事工作出身,管这个轻车熟路,也便于工作开展。”
安在涛点了点头,清朗的目光投射在谢荣的身上。谢荣犹豫了一下。说句心里话,他是本想兼管党务的,因为这些工作太虚,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少但也出不了多少成绩。可是,他是干组织工作出身,显然比陈大庆更合适,就算是陈大庆不说话,恐怕安在涛也会点他的名。
“感谢安书记和同志们的信任。我干了5年的组织人事工作,我尽量吧,呵呵。”谢荣微一犹豫,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几个人正在说话间,突然夏庚把电话打了过来。安在涛扫了众人一眼,心道夏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捏着手机大步出了餐厅,边接电话边走到了政府大院的停车场上。
“夏县长。”
“安书记啊,怎么好久也不来县里了?有一段日子没见你了吧?嗯,我老家来人,送了一些新鲜的春笋,你嫂子正在包水饺,晚上一起来吃个饭吧。”夏庚呵呵笑着,“正好我们也喝点酒聊聊!”
“呵呵,好,那就打扰夏县长了,不过,我下午要去一趟市里,我尽量早点赶回来吧。”安在涛嘴角的笑容一闪即逝,原本清朗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沉起来,收起电话,他慢慢望向了远处停车场后那破旧不堪长满青草的围墙。
几只麻雀正跳跃在墙头上,叽叽喳喳地叫着。绚烂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驱散着天地间最后的一抹倒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