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呢?”
张贲正色道:“还是杀!但是杀的人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是我干的,谁也查不到是我做的……”
老太爷这时候才是一脸严肃,周围的人也是只觉得浑身冰冷,比外边的白雪还要冰冷,仿佛是有一把刀子在耳朵边上正在哈兹哈兹地磨,这是要下刀子在脖子上放血的光景。
“这又是什么道理,前面的杀和后面的杀,公开的杀,暗地里杀,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杀。都是违背法律。”张德功说道。
张贲道:“前面公开的杀,是践踏法律,吃枪子吃的快,一个人,谁还能和国家较劲。而且不好起这样的歪风,既然我能杀,别人自然也能杀,到时候,你杀过来我杀过去,还像什么样子。”
张德功只觉得好笑:“你倒是还有想法。”
张贲又道:“后面偷偷的杀,是欺骗法律,吃枪子吃的慢,运气好,兴许还吃不到枪子。谁也不知道谁谁谁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是死了,天下之大,今天出车祸,明天掉天桥,谁知道怎么回事?”
“那你又说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杀呢?没有名堂,杀来杀去,你和刀枪棍棒有什么区别,只是冷冰冰的兵器嘛。”
张贲咧嘴一笑:“就是要你看我刀枪棍棒。练武之人,侠义之道,古道热肠,拔刀相助。将来吃枪子,花生米炒豆腐,也不要有任何怨言。练武没有侠义心肠,那练了是干什么呢?强身健体,那我还不如做做早操,跑跑步呢。”
“也不一定是要杀,杀气嘛,要小一点,不然祸事到头,躲也躲不及的。”张德功叹了一口气,劝慰张贲起来,心中却是叹道:张三贤到底教的什么东西,怎么子孙差别这么大,这么离谱。
张贲今天行为乖张奇怪,连老娘他们都是看不懂了,夏真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张贲这是唱的哪一出,唯有张骁骑在一旁瞥着阿弟,心中暗道:小贲如果不是在说笑,那他一定是决定了要做什么,刚才说的,又都不是说笑么?还是说,小贲真的是要杀……
不过不管张贲心思到底如何,周围的人到底如何揣测,这份和张德功你问我答,讨论杀杀杀,却是让人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年轻后生,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或者说,他还是人吗?
张俊才和张乙生他们隐隐感觉到一点,当初张贲背着米尼岗,开着悍马军车,就像是怪物一样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就有了那样的感觉。
张贲还是张贲,张贲却又不是那个张贲。
大坝开闸,放水之后,那是一泻千里,猛虎出笼,那是威风八面。
做出什么来,都是不觉得让人稀奇啊。
只是在场的人,知道张贲的过去,也都是你知道一点,我知道一点,拼凑起来才是完整的。
冯庆华知道张贲一点点,张耀祖带他去云南,张耀祖知道张贲一点点。张三贤教导张贲,又是知道一点点。张贲争龙头,夏真又是知道一点点。阿公们和张贲一起枪林弹雨,又是知道一点点。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全部。
这所有的一点点,无一不是让人心惊胆颤,宛如一场噩梦,或者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让人完全无法想象,经历过这一切的人,还能正常地行走在人类的社会中吗?
张德功的一双眼睛盯着张贲好一会儿,才道:“看你样子,听别人说,你的功夫非常不错了?”
张贲拱手道:“还行。”
“那不如就演给我瞧瞧。”张德功微笑说道。
张贲点点头:“那就请老太公看我刀枪棍棒耍上一遭。”
张德功笑呵呵地拄着虎头九节杖,单手拿起九节杖,然后爽气道:“好!就看看你的手段,和你阿公比起来,到底如何!”
周围的人都是闪开,张德功问道:“一个人打没有意思,我让他们和你打上一遭,既然你现在有自己的武道宗义在,想必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好看看,你被他们夸成小老虎,到底是不是真有虎胆虎气。”
张贲没有答话,走到庭院里,扫了扫腿,从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根白蜡杆子,掂了掂,道:“这棍棒也是能当大枪耍耍的,省得不小心伤了人,那就不好了。”
“你倒是狂妄,不过我这里呢,高手也是有几十几百,论起刀枪棍棒,兴许你还吃不消呢。”张德功笑呵呵地说道。
张贲搓了搓手,握住了齐眉棍棒,傲然道:“听闻我阿公当年是江淮大地第一好汉,很是向往,我也苦练多年,颇为自负,心想阿公他那么老了,还有这般威名,我要是比他差了,岂不是堕了名头。再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做后辈的,太没志气了也不好,就会一会吧!”
他一脸平静,说的轻巧,可是把长工老弟兄们的心脏都惊到了嗓子眼儿,冯庆华也是暗暗着急,心道今天儿子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狂妄,就像是一个入了魔的狂徒,宛如那古时最最自负的狂生,只觉得自己是一览众山小。
“你是不是和诗中李白一样毫无对手我还不好说,但是你这狂妄自负,倒是有草圣张旭的模样。”张德功站在台阶上头,周围散开不少人,都是心中千奇百怪的念头。心中都是非常奇怪:这小子神经兮兮大言不惭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老太爷也要陪他一起疯?今天……到底是都着了什么魔。
张贲哈哈一笑,摆摆手:“老太公好没趣,我又不是斯文人,一介武夫,怎么和诗仙李白草圣张旭比。要比,也是霸王项羽人中吕布,实在不行,横行无忌的猛张飞也行啊!”
张德功连连大笑:“有趣有趣,你这小孩子,实在是太有趣了。真是让人高兴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你的这个小娃娃,你这个样子,我倒是越发的想要看看,我的那个孙儿张耀祖,又是如何的人物了。”
张贲突然气势一敛,双手持棒,哗哗舞动了两个棍花,正色道:“老太公,叫人出来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