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虽然不多,但到底是有影响的,沈青因也深感烦恼,她为此换了很多工作,好不容易换来一份文职,天天烧香求保佑。
调整好情绪,她走进经理的办公室,识趣地为经理倒茶,有点讨好的意味。
她所在的公司是经营木材生意的,规模不大不小,经理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像弥勒佛,颇具喜感。
“青因呀,这个,这单生意算是谈成了。”经理姓顾,说话有一点点结巴,却毫不影响他的能力。
沈青因努力表现出一副高兴的表情,夸赞道:“经理真厉害。”
“不过,今天,那个,那两个客户提出了意见。”顾经理为难道。
沈青因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她知道说教的时间到了,顾经理忧心忡忡,“客户是上帝,你面无表情,人家当然会不开心,所以以后尽量多笑笑。”顾经理是知道她的情况,因此用词也颇为考究,尽量而已。
青因点头答应后便退了出去,她朝周围的同事点头问好,这些同事也不大理她,同样面无表情的擦身而过,她如何待人家,人家便也如何待她。
可青因心里总是不服气地,她并不是冷漠,只是天生如此而已,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出生,有人一笑便能倾国倾城,有人一笑可以温暖寒冰,有人一笑可以阳光明媚,而这些她都做不到,命运的安排不同,人为无法决定。
下班后,她整理了些资料,又拖了十几分钟才下楼。
在台阶上不小心一崴,整个人滚了几圈下去,幸好离地不远,没什么大碍,可惜一只鞋的鞋跟断掉了,她内心张牙舞爪狂嚎了几下,表面上却还是看不出大反应。
沈青因在路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上去,想学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将另一只鞋的鞋跟也拔掉,结果无论是用捶,砸,拔还是拽无一有效,脸上的汗倒是沁出了一层,加上原本心情就不好,气得她顺势就将鞋扔出去。
五厘米的高跟落在一双黑色皮鞋边,青因微微抬头瞧过去,隔着数丈远的距离看到一个男子,白衫黑裤,修长挺拔,身材矫健,头发很短,是少见的寸头,衬得五官却是更好看了。
那人站在原地,盯着她看,青因不好意思,正要起身过去拿,他却先一步矮了身,直接提着鞋跟就送过来,到了她身边蹲下,当着青因的面,一把将鞋砸在旁边的石头上,快准狠,吓得她半颗心脏都跳在外面,浓浓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天上的乌云更多了,一团一团地拢在一处。
鞋跟掉得很干脆,她惴惴地说了声,“谢谢。”随后又觉得不大礼貌,便挤出难得的笑容。
“还认识我吗?”周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沈青因疑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折出七年前法庭上的模样放到自己脸侧,对照着给她看,又开玩笑般问道:“记起来了吗?”
她眯着眼看了会儿,很快就认出来,吓得崴到一边,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本该无交集却因一场杀人案扯出一丝联系的男人。
她记得这个男人在被警察带走前对她说的一句话,唯一一句,也是最后一句,“你欠我的我会加倍要回来。”那样的表情,那样的深恶痛绝,那样的恨之入骨是她一辈子不曾见过的,她相信,如果没有束缚,这个男人是真的会杀了她。
现在这个男人出来了,他眼底的恨意同样没有收敛。
沈青因顾不得太多,套上鞋一瘸一拐地直往人多的地方跑去,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急走,脚踝已经红了一片。
周城在后面大踏脚步,他的腿本就长,沈青因又跑不快,根本不用太多精力,像是老鹰戏弄小鸡般,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始终保持一个距离。
天空落下雨滴,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打在垃圾桶上,打在玻璃上,也打在路人身上,行人匆匆躲避。只他们两人一个跑一个追。
沈青因跑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确定安全了些,才喘着气停了下来,脚底已经浮肿一片,再不能移寸步,她回首看后面的男人,男人也站在距离外看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两人浑身湿透,不断有雨水从头上砸下,顺着发丝脸颊滑落到地上。
周城的衬衣贴在结实的胸膛上,整个人如静待出鞘的剑般,他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靠近沈青因,她紧张地抓紧了手上的包,打算一遇到危险就用上。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周城一步上前,按住她双手,倾身而上,红润的嘴巴贴在她耳根处,不疾不徐道:“今天只是来告诉你,我出来了,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说完甩开她的双手,头也不回的走了,青因呆愣了片刻转身看去。
他在雨中步履从容,样子也与七年前有很大的反差。
七年前这个男人是富二代,七年后却是危险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