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她做了旁证,陈公公也瞧着不至于,也就没起什么风浪。可陈公公忘了,他们看着不至于,搁大公主那里,芝麻大点儿也能当西瓜捧着:“你去茶叶房把事跟玉壁那丫头说了,让她心里头有个准备。”
“诶,小的这就去。”小喜子得了话赶紧去茶叶房。
而玉壁一听小喜子的话,差点就想撞墙去了,她跟萧庆之那真是影儿都没有,后来风波也平了,怎么那位奔放的大公主又要把这事重提起来,还嫌这破事儿不够烦的:“小喜子,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小喜子摇头道:“大公主什么身份,你去认个不是,再添几句指天誓地的话,大公主也不至为难咱们这些伏低做小的。”
这话算是点醒了玉壁,也是,但凡是个自矜着点身份的,都不会跟个下人为难。大公主在御茶房正院里坐着品茶,玉壁一进去赶紧行个大礼侍立一旁,摆出一幅瑟瑟然任揉来捏去也不会有二话的样儿。
“还道是个倾国佳人,这模样连画眉都不如。”画眉是顾白芷身边的宫女,生得确实不错,顾白芷倒没说错,玉壁确实比不得画眉的模样好看。
“能在大公主身边侍候自然都是妙人儿,婢子又怎么能赶得上。”玉壁还能怎么着,只管低头说自己如何如何不是呗。大公主要敲打她,她就装做被敲打个正着的样,只盼着这茬能赶紧过去。
“听着也是个懂事理的,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日后拎清楚自个儿身份,别做那遥不可及的梦。若是日后再没有半句是非出来,我自不会再惦记着你个小宫女,可若是有半个字是非,就不会是今日这般了……”顾白芷揉了揉手指,抬着一双凤眼看向玉壁,见玉璧伏低身子又是大大一揖,她心里倒也舒坦了。
本来,顾白芷就不以为萧庆之会看上个小宫女,再一看这小宫女的模样,她就更肯定了。八成又是些勾心斗角的事,有人想借她的手来收拾这小宫女,也不看看她顾白芷是不是这么容易被人当枪使的主儿。
送走大公主后,玉壁长出一口起,心里更是肯定了一件事,萧庆之是个祸源,别说靠近,偶尔路过沾上点都得倒霉。
回茶叶房继续收拾茶叶,玉壁一边拾掇着一边想着回京前早梅跟自己说过的几句话:“玉壁,我也多有不得已,你莫记在心上。八公主那边不会再惦记着这番事,你便原谅了姐姐这回,姐姐保证再没有下次。”
她自然笑着说没事,早梅见了她笑,又多说了两句:“玉壁,我心头到还是重着咱们的情谊,因而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但春妮……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不管是谁,多疑一点,少信一分,便是……便是我也一样。总有些时候,我也身不由己,在这宫中,像我们这般的都是任人拿捏,在我还能记着情谊跟你说话的时候,我便把这些话说在前头,慎记慎记。”
在早梅喜雨春妮三人间,春妮的消息是最少的,只知道她如今在慧妃身边当差,到底怎么样却分毫不清楚。
就在她心里种种疑惑起时,桃叶从门洞里风风火火地奔进来,跑得脚底下生风都嫌不够快,一见到她就气喘吁吁地说道:“玉壁姐姐,我刚从前头过来,陛下身边侍候的苏公公不知道怎么来了,一来便满脸子不快,这会儿陈公公正在那儿赔着笑脸呢。茶水房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拎在院子中间儿立着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个缘由。”
看来是茶水房出了什么事,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玉壁继续和细柳一起挑拣着新送来的红茶。这红茶还是从西京带回来的,就是那位老大爷家里的,总共不过四五斤,早被裕妃定下了,陛下许可了旁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言语。
“玉壁姐姐,我瞧着这红茶很是寻常呢,干茶的香气还不如京城郊外的茶庄里产出来的,看着颜色也发暗,不说比金丝小山红,连本山大叶都不如。”桃叶坐下来和细柳一块帮着挑拣茶叶,没挑多少就问了这么一句。
都不等玉壁回这句话,细柳就答了:“这话我也问了玉壁姐姐,玉壁姐姐沏了给我喝呢,桌上还有,桃叶姐姐快去尝尝,还热乎着呐。”
闻言,桃叶就要站起身来去倒茶喝,却被外边一个声音给喝住了:“不忙,待咱家来尝尝。”
苏德盛!
一看见苏德盛,玉壁就低头想在地上找个缝儿钻进去,那天晚上的事她差一点就要忘干净了,可一见到苏德盛她就彻底没法忘了,只希望苏公公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她了才好。
她怎么就这么走背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