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出门的,今日你是新媳妇,虽说不用你晨昏定省,还是该去给父亲母亲敬媳妇儿茶。”
好在萧氏一门人口相对简单,玉璧点头答应了他,但还是不想起来,丫头把暖绒绒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后,她就更不想起来了:“下午再去成不成?”
“不行,再让你歇会儿,午饭前要过去。”
想想侯府,玉璧又觉得心情沉重,那一家子没谁省心。萧梁是老狐狸,萧张氏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婆婆,小叔子和弟妹似乎要好一点,但小叔子也有心思,弟妹又拗不开谁,不可能到时候能帮衬她。
侯府说简单真简单,说复杂,复杂得要人命。
直到现在,玉璧还坚定地认为,萧张氏是后妈,萧庆之是萧梁在外边和别的女人生出来的。
侯府的建制比照王公,只是门口摆的不是麒麟,而是石狮子。侯府外,众人列阵以待,有萧梁在府里主持着,倒不会出现什么门庭冷落的现象,要是萧张氏,那可就说不定了。
进门后,先进了媳妇儿茶,萧张氏笑容冷冰冰地给封了红包,萧梁和和气气地勉励了几句诸如小夫妻日后要和睦恩爱之类的话。萧应之和徐贞如则在他们坐定之后向他们二人行礼,古人常说长兄如父,萧应之在礼仪体面上倒是从来不缺。
“子和见过长嫂。”萧应之并不像萧张氏那么瞧不上新进门的大嫂,能在宫里出头的哪个不是人尖子,更何况这位大嫂还是陛下身边最得用的人。再者,凭着陈玉琢的能耐,迟早大嫂的娘家也是官家门里人,有兄长帮衬,陈玉琢不愁没有个好前程。
徐贞如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徐贞如更期望大嫂能住到侯府里来,自从大公主走后,萧张氏又找借口把他们夫妻二人给叫回侯府来。其实徐贞如不知道多喜欢在别院的时光,夫妻二人说不出的甜蜜和睦,在别院她可以当家做主,是说话掷字如金的当家夫人,但在侯府她是媳妇儿,上有婆婆公公,还有长兄长嫂在,晨昏定省立规矩不说,萧张氏也确实不是个太好相处的婆婆:“贞如见过长嫂,日后有长嫂在,府里也就多了个说话儿的。”
其实萧应之也有差不多的考虑,他也希望萧庆之和陈玉璧能搬回侯府来住,因为在京里谁都知道晋城侯是萧庆之,他们一帮人住在侯府,却反倒让正顶着爵位的晋城侯在别院住,说破天去也是他们没道理。他迟早要出仕的,兄长自然不会为难他,可那些个御史台的言官们,随便一句话就能撂死他,就算不用御史台的言官,宫里陛下和太子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这一家子太不会来事儿,会不会觉得他萧应之是个不懂规矩的愚蠢之辈。
这些,萧庆之也想过,跟萧梁提过,他说他来解决,但是萧梁只摇头不说话,萧庆之也没再说什么。父亲既然沉默不语,那就说明父亲已经有了安排,那就不需要他再去插手。至于侯府之争,萧庆之也想过,自会有解决的方法。
“子和贞娘不需多礼。”
“无需多礼。”她对侯府的种种也有自己的理解,她感谢萧张氏啊,如果真要到侯府来早起侍候洗漱,晚来侍候就寝,她真没有这份耐性。要知道,在宫里侍候淳庆帝也不用晨昏定省,自打入掌御茶房后,更是悠闲得她都不好意思领那么高的月俸。
所以,当徐贞如话里话外,透着邀请她回侯府时,她嘿嘿笑着转移话题。回侯府,她傻了都不会来,跟萧张氏本就不对付,萧张氏也不喜她,何必来给人添堵给自己不痛快。
“长嫂,别院虽好,哪如侯府方便。闻说长嫂销假后还得上宫中应差,兄长也日日上朝,城南到底还是不方便,到了冬下里天没亮就得起来。”徐贞如多么想拉个人回来一块当难姐难妹,可这新进门的长嫂糊涂装得无比熟络,说十句也不应一句,还尽把话头子往别处引。
“庆之长年习武,这点儿磨砺不算什么。”玉璧笑着拨了拨茶盏,撇去浮沫喝了一口,接着说道:“这茶是贞娘沏的么,真不错,水温恰到好处,茶量也不多不少。听说京中世家闺秀们有专门教导厨艺茶艺的,想必贞娘学得很出色,却不知有什么讲究?”
略有些气闷的徐贞如低低喟叹一声,也不好再继续回侯府的话题,只得答腔道:“是宫中御茶房出来的宫女所授,要说讲究哪比得上长嫂,说到茶我还得向长嫂学习,改日长嫂若是得了工夫,还望长嫂多多赐教才是。”
幸亏玉璧没答应,否则一旁的萧张氏立马能把手里捧着的茶盏摔个稀烂,萧张氏也不免有些怨怪徐贞如,儿媳妇这不是上赶着让她不痛快吗?让她不痛快的儿媳妇,她当然也不会给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