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像是那些因为爱情而结合的男女,就算是婚后才相爱,但安娜完全确定,他们的爱情正在慢慢生长。
他们相遇得不够早,这是无法抗拒的遗憾,但是,他们的爱情很长,安娜觉得这就是上天对她的眷顾,而她也为此将珍惜这一切。
婚姻,比爱情要多一分包容和谅解。
不管是妻子还是丈夫,偶尔都要成为对方的长者,给予对方包容和宽慰。
大部分人都认为卡列宁是一个非常不好接近的人。
所谓的不好接近并非他是一个多么凶狠的人,事实上,几乎没有人会认同这一点,更别提有那么几个人还知道卡列宁无法冷硬地去看着妇女和儿童的眼泪。
这位彼得堡的大官虽然不够风度翩翩,不需要应酬的时候经常以一种不苟言笑的严肃感示人,但还不是人们会畏惧他的原因。
实际上,造成这一结果的大部分原因则是官员先生骨子里的固执。
这份固执放在工作上就变成一丝不苟的要求和更多细节的挑剔,而在工作和下班那会儿喘气的时候,有时候又会变成一种就算自己不乐意,也得打起精神继续在脑子里思索一番的谨慎。
很早之前,安娜的内心里就知道这一点,但作为一个妻子,她总认为这不是一个多么不好的缺点,直到,她的丈夫,这位以自控力出名的先生,终于在她面前也顽固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卡列宁必须和他讨厌的斯特列莫夫先生出差的前两天。
一向身体强健的卡列宁病倒了。
“发热、咳嗽,亚历克赛,你知道自己明天最好不要去部门吧?”安娜为自己的丈夫调整了一下枕头,并且给他端来了水杯和药。
她一向不需要担心这些事儿的,卡列宁并不是那种完全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儿,那位斯特列莫夫先生造成的影响显然还是在的。
“安娜,我建议今天就让我一个人睡在这里,不然连你也会被传染的。”卡列宁用有些嘶哑地声音说道,他轻轻地避开了上面那个问题。
“好的,但不是现在,我得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睡,可以吗?”安娜被哄骗住了,没发现这话语中重点的偏移。
“我没事的。”卡列宁轻轻皱眉,他不习惯被当成孩子,那意味着失去控制,会令他觉得有点不安。
安娜总是能明白这些的。
尽管她不如卡列宁聪慧,也没有那种在政治中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可她的眼睛总是在注视着对方,所以她可以了解。
在他们刚在一块的时候,安娜也许会选择尊重丈夫的想法,但是现在,她知道那可能不是真的。
没有人会真的想要在脆弱的时候独自一人的,就算他一直被披上强大的外衣。
“你需要把药吃了,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我保证明天你至少会比现在更舒服的。”安娜轻轻地推了推卡列宁正拿着药的手,示意他吃下去。
卡列宁做完了他必须做的事。
药并不苦,至少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它们意味着的是不久之后的康复和健康。
但他的舌头依旧有些麻木,喉咙间的干涩感,在水的滋润下好了一点,但不一会儿又周而复始的疼痛起来。
卡列宁又一次皱起眉头,这一次纯粹是因为生理不适而难受了一下,然后他听到妻子的话语,柔软的小手也搭在他额头上,轻轻地抚弄了一下。
“会好的,亚历克赛。”
“安娜。”卡列宁好像依旧坚持让妻子远离他。在他的观念中,女性是较为脆弱的,而他的妻子更不是那种强健的妇女,如果她病倒了,卡列宁会更加担心。
“不要固执了。”安娜微笑着说道,“等你睡着后我就会去睡的。”
坚持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卡列宁只能入睡。
身体的疲惫让这位官员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眉头依旧浅浅地皱起来,表明了他的不适。
安娜没有向她承诺地那样,等卡列宁一睡着就去睡觉,而是又多呆了一个小时。她用冷帕子给卡列宁擦了擦汗,又握着他的手安静地瞧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这一晚上安娜睡得并不踏实。她半夜起来看了看,令人安心的是,卡列宁并没有踢被子,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一位成熟的大人了,他能把自己照顾好。
男人的睡姿非常端正,而且睡得很熟。睡梦中的卡列宁看上去柔和了一些,他的嘴角没有习惯性地抿起,也不会突然刻薄地冷淡一笑,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被病痛折磨得在睡梦中都有些恼人的蹙起眉头,双手老实地放在被子下面,就像是他习惯了约束自己一样。
让人放心,可是,这也正说明了一些问题,不是吗?
有一种饱涨的情绪在安娜的心里溢出来,她走过去,弯下身子,贴着卡列宁有点微微汗湿地面颊亲吻了一下。
她希望他在梦里一切都好,希望病痛早点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