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无人跪拜,老臣看似“接驾”,实则无一人行臣下之礼。晁冲说的话似乎恭敬,然而“韩帝”两字说得却阴阳怪气,也不知究竟意思几何。韩枫心知这才是对自己真正的考验,他翻身下马,正要往前迈步,晁冲身后一名看上去几近耄耋之年的老者忽然抢上半步,用尽全身气力喝道:“慢!”
若无人捣乱,韩枫倒要觉得奇怪。这老者官位仅次于晁冲,看他装扮及年纪,朝中唯一能对上的便是大学士凌德清。对这等老“前辈”,韩枫倒觉颇为棘手。这是名副其实的朝中股肱,德高望重,他打不得、硬不得、骂不得,只能尽量做到以理服人。
晁冲及其他官员掩盖着心中的幸灾乐祸。他们见识过原的诡异手段,也知道詹明佑死得十分蹊跷,更晓得面前这年轻人虽然孑然一身,但足以将他们这些人当场格杀,且毫不费力。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仍不害怕,只是幸灾乐祸——这莫名的底气来自皇权背后更大的权势。那神秘的家族,操纵者天下大多数人都认可的力量之源——钱财。
这些凡人的见解让这些被收买的官员早与詹代离心离德,在他们眼中,眼前的韩枫只是谭氏新换的代言者,无非是驯兽师手下最厉害的那只老虎。故而这幸灾乐祸,既有“幸”韩枫之“灾”,亦有“乐”刚正如凌德清者之“祸”。
有柳泉分析在前,原“提醒”在后,韩枫自然明白在场众人心中的鬼祟。他的眼神从这些人脸上逐一掠过,只见队伍左侧偏中位置上,一人面露惧意,与四周之人略有不同。那人似是名绝佳的戏子,将这内心的惧意努力抑制着,若非韩枫有过破障的经历,觉察力远较常人敏感,这一瞥之下,恐怕难以察觉。
韩枫看那人服制,识出他应是一名天官。
在先帝——如今詹明佑已死,或许改称詹彦玉为曾经的先帝——在时,詹代朝中天官的地位非常先和,以至于帝都的达官显贵均以懂得些许星象为傲,尤其当三大灾星临世,紧接着战乱纷起时,天官的风头一时无两,人人都期盼从天官隐晦的言辞之中,读懂些许,能够早人一步,事先看到明日的曙光何在。
然而,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天官的地位在达到顶峰之后,转眼便走了下坡——所谓登高跌重,那风光犹如流星,一闪即逝。詹明佑上位后,极力打压天官,称之为妖言惑众。同时,随着谭氏家族的势力逐渐浮出水面,人们也明白过来,那神秘的天象从不曾代表预言,它本身也是进行中的事实,真正影响和决定着未来的,始终是人们自身。
故而,在大衍星凌逼紫薇星时,已无人再有兴趣关注詹明佑的死活——在人们心中,那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皇已与死人无异。而詹明佑在皇城中与原的种种谋划,则无异于无力跳脱出干涸水沟中的一尾小鱼在垂死挣扎,毫无意义。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天官的地位自然而然一落千丈。当既定事实发生之后,人人的关注点都在眼前,更无人操心所谓的星象——尤其在那般奇幻的风云变幻后,天官终于沦落为官员中的边缘人——也唯有这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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