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就笑得更厉害了。
都用不着阿茹开口,柳生就跟着在后边笑着讲:
“方才臧阿郎和赵家小娘子一路奔回来的,我和好多人都一块瞧见了。他们刚回到屋里,就听到你的叫唤,我们这才跟过来看看的。你倒说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把你给引进屋的?”
李根大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忍不住呆了呆,有些哑口无言了的样子。
可他只呆了一会儿,马上就又开口:
“他们、他们……我原本想要买他们的酒,说好了在后门接货的。谁知道他们故意出去了,就开着后门,又、又自己把东西给弄乱了,伪装成一副被偷儿上门了的样子,然后硬要说我是偷儿的……”
兰花儿在心里边“噫”了一声,倒觉得这人很是有些小聪明的,在这种时候还能瞬间瞎扯出这么些话来。猛地一听,这话居然好像也能说得过去呢。
不过村长明显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眉头一皱,就说:
“你说赵家人诬陷你,那倒是说个理由出来呀。你这泼皮,连个钱都没有,人家为什么要陷害你,还能拿到好处不成。”
李根大又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一闪,突然说:
“他们……他们赵家……想要用这个来威胁我家里人。他们恨我姑……”
兰花儿在旁边听着,都要忍不住给李根大鼓起掌来。他这话说出来,虽然没有证据,但就这么一听,逻辑上其实是没什么漏洞的。如果兰花儿和臧狼也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么这事儿可真就不好说了。
就算是在他衣服里边发现了藏着的钱,他也可以推说是臧狼趁着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塞到他衣服里的。虽然知道李根大为人的大概都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谁又说得准有些人怎么想。
不过很可惜的是,李根大这话才刚说完,阿茹就已经忍不住了,从兰花儿后边站了出来,讲:
“你还在这里讲混话。阿兰是先家来,看到屋里边有人,才跑到外边去找臧阿郎的。她去找臧阿郎以前跟我说了一声,我在旁边的院子里边看着你把酒从地窖里边搬了出来,又在院子里边翻来翻去的,难道这都是赵家的人骗你这么做的么?”
李根大大概没想到居然被人看得这么清楚,忍不住愣了愣,又想开口说什么。村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打断他,讲:
“你不要再狡辩了。原来是觉得你偶尔犯了浑,又已经被臧阿郎教训了一顿,训斥你几句也就罢了。可这么一看,你是铁了心的要死不悔改啊。既然是这样,那就带回去让你族里边处理吧,李家的人也好给我们坳子村一个交代了。”
兰花儿自然不会去反驳村长的意思。
一群人把李根大浑身上下搜了一遍,果然在他身上发现了被他收起来的一堆铜钱。就是之前臧狼卖酒换回来的钱,因为零零碎碎的,全都是铜钱,好大的一堆,兰花儿还十分细心地剪了粗麻线将钱给串了起来。
兰花儿把钱数了数,发现没有少,就收到了一个袋子里边,让臧狼一路带着,跟着一群人就压着李根大往外边去。
臧狼原本不想让兰花儿跟着的,说这是男人的事儿,到时候说不定要动棍子什么的,还可能要见血,不乐意让兰花儿看到。可兰花儿哪里会放过这么一个看热闹的机会,心里边又总觉得这李根大说不好就是之前让狗蛋破了脑袋的人,心里边的恨意就更深,非要跟到外边去的。臧狼拦不住她,只能让她跟在自己身后边,慢慢地走着。
而且,阿茹身为证人,是一定要过去的,兰花儿也没有抛下她一个人的道理。
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自然是很引人注目的。
坳子村过了秋收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忙的了。
好多人这会儿正在家门前闲坐着,或是聊天或者做点儿零碎的活计。突然看到这么庞大的一个队伍,队伍里边还绑着个人,忍不住就喊着问了出来。
兰花儿还来不及回答呢,旁边就有人抢着帮他都回答了一遍。
坐着的人听说抓了个偷儿,也有些坐不住了,就跟着也拉起了门,跟着一块儿往桃婆子家那边走过去。
这队伍越走越庞大,队伍里边的人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向新加入的人讲述刚才的事情,讲得活灵活现的,好像真看到了臧狼和李根大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
惹得臧狼都忍不住小声地跟兰花儿讲:
“小娘子,我觉得那人没这么厉害啊。我两拳就打翻了。”
兰花儿跟在他后边抿着嘴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