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翎回到蓬莱仙家的时候,全身上下再无一点完好,荆棘与泥水是她狼狈的来源,加上一路夜雨,如同难民一般。
她全心全意护住怀中的毒曼罗,这是救少言墨的草药,她一定要保护好!
越是走进那间灯火不灭的屋子,心中越是忐忑难安,他……还好么?
深吸一口气,燕子翎大步走进去,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没事,然而……
“啊——”
燕子翎一声惊叫,瞬间冲到床边,一双美目睁大,惊讶与难以置信充斥着她整个人。
“为……为什么?”她颤抖着,看着那截去的两条腿,从膝盖之下,空空荡荡,血肉模糊。
床上的人隐隐约约在眉宇之间露出一丝痛苦,更多的,居然是解脱。
曾经的他是天之骄子,被誉为天下第一,学识、武功、医术……就好像整片天下就是为他量身订造,好像他就是从仙界下凡的一位缥缈仙人,他获得多少人的尊敬与爱慕?没有人数的清。也没有人会怀疑,若是他登高一呼,没有人能够抗拒他的魅力。
而如今……
一切成了过往云烟,他,还是那么俊逸,还是那么令人无法自拔,可是他再也不能逍遥的走路,潇洒又自信。
如同天使断了翅膀,如同神仙断了仙根。
燕子翎无声的哭泣,她已经哭不出来声音来,只能让眼泪挡也挡不住的落下,好像有谁在她的眼中沏茶倒酒。
她感觉自己的心有什么在破裂,一道一道的裂纹,最后“咔”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片,化作齑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燕子翎紧紧的抓着床边上的摊子,一时无力。
水莫伦与天机子无言,他们何尝不被遗憾充斥自己的心?
总归是水莫伦说道:“黑桑果与毒曼罗找来了么?不然他还是会死……”
燕子翎咬着牙,颤巍巍从怀中拿出浴血的丝巾,里面包裹着紫色如水晶一般的毒曼罗花朵。
“我没有……找到黑桑果……”燕子翎的声音嘶哑,血污沾染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面,是要掩饰自己的伤心悲哀,与那无法言喻的愧疚。
喘着气,气息在她的体内紊乱不堪,平时温驯的溪流如今变成了磅礴奔涌的江河,好像有千条蛟龙在翻滚不休。
水莫伦查出一样,莫名的叹息一声,一指点在燕子翎的额头。
燕子翎无声倒在水莫伦的怀中,脸上停留着的,是难言的悲痛。
“她怎么样了?”天机子干涩着嘴巴,问道。
“体力消耗过大,身上又有多出伤痕,不过都是皮外伤,让人清洗了伤口,涂上药,两三日就能够痊愈。”水莫伦示意天机子放心。
“恩……”
龍儿在睡梦中总是觉得有一种心悸,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她自昏迷中醒来。
天机子连忙扶起龍儿:“少主,你感觉如何?”
“我没事……”龍儿摇摇头:“少言墨他……”
天机子摇摇头,无奈。
龍儿看着床上污血一片,咬着牙,泪花朵朵盛开。
水莫伦说道:“天机子,你去找黑桑果吧,寻常店铺不会有这等药材,但是皇宫一定有。”
“我明白、”天机子面色微沉,道:“那这边就有劳你了。”
言罢,天机子大袖一甩,匆匆离去。
如今正当用兵之计,可方才那一瞬间,居然捉襟见肘,天机子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龍儿惊讶的看着燕子翎,问水莫伦道:“她怎么会这样?”
“你是女儿家方便些,为她沐浴更衣,记住水温不要太高,也莫要冰凉。沐浴之后用烧酒擦拭全身一遍,不管她如何痛,都要擦遍,尤其是她的伤口处。”水莫伦交代道,又将一个玉瓶交给龍儿:“然后将这药粉涂抹到她的伤口处。告诉她涂药之后两天不能沾水即可。”
龍儿点头:“好。”
接过玉瓶,龍儿吃力的扶起燕子翎,去另外一个房间。
水莫伦看着昏迷不醒的少言墨发呆:“你要活命,是苟且,还是英雄本色?幸而你本身医术出众,否则只怕你半路就要被这剧毒夺了命去……说实话,有时候我真是巴不得你死,两次与你赌注,两次皆是输,原想着报仇的机会来了,可是……哎……可是我更想的,居然是与你再度比拼……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你就不能拒绝,知道么?”
龍儿丫鬟取来冷水与热水,亲自试了水温,帮燕子翎解开衣裳。
那身上的淤泥与血迹让她几乎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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