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灵秀向后退了半步,脸上神情更是惊惧:“郡主此言莫非是在暗示我对姐姐照顾不周?天地良心,我自嫁入东宫,始终将姐姐当作是亲人。自从姐姐怀了孕,我向来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此番用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郡主怎么能这般冤枉于我。”她微微垂下眼睑,语气落寞:“退一万步讲,我又怎么会让小皇子受半点伤害?如今如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他好好活着,我不可能再有将来。”
柳长宁微微眯着眼:“良娣这番话听着恳切,却有几分此地无银的味道。”
史灵秀又是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李长的声线不高,却是愤怒已极:“二位若是来做口舌之争的,不妨现在就出去。若是对娘娘还有半分怜惜之情,便按我说的去做。”
柳长宁神色一凌:“先生请说。”她本以为自己瞧出了欧阳云烟和史灵秀的阴谋,自然更希望她们受到惩罚。可是听到李长的诊断,又想到可能这未出世的小皇子会是李正炜最后的血脉,心也就软了下来。以如今的形式,这个孩子的命就算是保了下来,日后也会是百病缠身。她不由得问道:“有什么方法能让娘娘和小皇孙好起来?”
李长又道:“自然是要调理好娘娘的身子,腹中的胎儿才能健康。除了外人,娘娘自己也要配合,心境要放宽,也要配合服用调理的药物,饮食起居更不能马虎。”他仿佛是想起些什么,转头对史灵秀道:“你常日伴在娘娘身边,不该总是流露出悲伤的情绪。而是应该时时开导宽慰才是。”
史灵秀恭恭敬敬地应道:“灵秀定会按太医所说。”言语间似乎松了一口气,本来用力擎着的肩膀略略松驰。
哪知李长却不怎么解风情,待史灵秀舒完气便道:“皇上既然许了我太医院主事的职务,便是对我最大的信任。今日之事,若是他问起,我也当照实说出。还望良娣与郡主体谅。”
柳长宁微微点头,又侧过身给李长让出一条通道。
史灵秀颓然地坐在欧阳云烟的床边,一双美眸无惊无怒,却失去素日的神采,变得暗淡无光:“人人都道郡主机敏过人,我本不相信,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柳长宁目光如炬地瞧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的伪装:“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良娣想必已经品到了其中的真味。”她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将要出门时却收住脚步,冷冷地说道:“事到如今,王爷与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也便罢了,若是再动害人之心,我定不轻饶。不过若是良娣想通了,记起这事是谁让你做的,我倒很乐意听一听。”
史灵秀仍是愣愣的。她仿佛听到有人问道:“大雪天寒,郡主要不要添一件披风?”另一个声音却道:“我如今心火正旺,吹一吹凉风却是更好。”
就在李正煜迈出齐王府大门的当口,他便得知了最终的结局。他嘴角微勾,一双凤眼里晴光潋滟。他从来都不怀疑柳长宁的手腕。只要她不被仇恨蒙了眼,便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他迈开长步走出齐王府,漫天纷飞的大雪将整个街市变成了一片雪白。他有些雀跃地想着:又到了岁末年关的时侯了呢。
齐王府里却是一番生离死别。李正炽负着手,焦急地在门边徘徊。帘内的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一看便是两个时辰。虽然公主府里做了打点,阿伊公主出门时也是轻装简行,但不排除哪个环节出了疏漏,叫人发现她并不在公主府中。
可帘内的两人大抵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生离死别之际,也就顾不上要谨慎从事了。李正炽笼着手,低低地咳嗽一声:“公主?”
那阿伊公主却未应他,只是低低地用突厥语说着话。
李正炽心中“咯噔”一声,看起来这一次要送佛送到西了。
楚王府里出了大事,这消息不胫而走,才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已是人尽皆知。大多数人抱着同情的态度,总觉得李正炜已经失了储君之位,看起来又要被皇帝软禁一生,没想到这小皇孙未出世就已一波三折,看起来真是连上天都不肯垂怜。也有人抱着点幸灾乐祸的心态,李正煜从未有过点行差踏错,如今在众兄弟里又是一枝独秀,这事一出,自然能给他些颜色瞧瞧,教会他“树大招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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