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安娜有些惴惴不安。
阿波罗的眼神太复杂,微微抿起的嘴角泄露了一丝苦闷的情绪。大约是狄安娜看他的目光同样很复杂,他苦笑一声,闭上眼睛,只说了两个字:“若是……”
若是当初母亲也能同她这般胆大心细。
若是自己没有被规则之力束缚着动弹不得。
若是时机再差那么一点点,若是当时有神比她高明了那么一点点……
他不敢想下去。
脑子里唯一盘旋着的念头便是后怕与自责。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一个轻柔的吻覆在了他的唇角上,带着微烫的甜香,那种柔滑软嫩的触感几乎要夺去他的所有感官。阿波罗一动不动地僵着,脑中空荡荡的已不剩下什么东西,唯有她愈发缱绻的勾.缠。
“嗯……”
她稍稍离开了些,却又凑到阿波罗耳边低声说道:“这个办法不错。”
阿波罗近乎僵硬地愣在当场,耳边来来回回地盘桓着她的话:不错……不……错……
他微微张口,一番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如同岩浆翻腾咆哮着几欲喷薄而出,却一直梗着说不出来。最终慢慢地捂温了,捂化了,才一点一点的透了出来:“你是认真的么?”
她第一次吻他,还可以说是权宜之计。
可这一次……这一次……
狄安娜低笑出声,将头埋进他的肩窝里,闷闷的说道:“自然是认真的。”
她停了停,又说道:“你究竟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你自己?”
“我……”
阿波罗张了张口,喉咙却似乎被什么梗住了,只能一个一个地往外蹦字:“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她这么快就对自己敞开了心扉。
不敢相信她竟会这么……这么主动和热情。
不敢相信他自己……
巨大的喜悦从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里溢了出来,将他彻彻底底地浸润着,如若滔天洪流。不止是身体动不了,连思维也几乎停止,脑中一遍遍盘桓着她那句“自然是认真的”,她微烫的体温她嫩软甜香的味道她干净透亮的眼睛……只像是她再一次细细吻遍了他的全身,从头顶到脚趾一阵酥酥的麻,连天生的太阳也要为之融化。
是呢,她的体温有些过高了,是生病了么?
阿波罗睁开眼睛,略有些沙哑地说道:“过来,抵着我的额头,我为你治疗。”
最想说出的那句话在胸腔里沸腾着,想一遍又一遍地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又一次慢慢地捂温了,揉化了,才带着满满的笑意看向她,低声吟唱着治愈咒文。
——我终于,等到你了。
——还有,我爱你。
狄安娜照着做了,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脑中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连带着身上的热度也升高了许多。伴随着阿波罗的吟唱声,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从他的额头上传了过来,如同夏日中最是惬意的山泉,咕嘟咕嘟地灌进了她的身体里,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减缓着她的病痛。
渐渐地,她感觉身体好些了,脑子也清醒了一些,才蓦然发觉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忍不住有些耳根发烫。
咳,咳咳,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还是做一次就好了。
她低低说声“好了”,稍稍离开了阿波罗,将他扶到自己的膝盖上躺着,习惯性地卷起他的金发缠在手指上,有些担忧地问他:“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规则之力的束缚,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波罗慢慢地说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
那位长得很帅、个子很高、情.人遍地走、儿子女儿水中游的海王陛下,最近用他很简单的风格,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造.反。
但他找搭档的本事不大好,眼光也不够毒,只挑了三位主神:雅典娜、赫拉、阿波罗。
阿波罗只用那双灿金色的眼睛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时机不对”就不再理他。
雅典娜将海王陛下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我知道该怎么做。”
赫拉呵呵冷笑了两声,认真地点点头:“我也讨厌宙斯。”
事实证明海王陛下那种简单得可以的行事风格实在很糟糕。
没有谋划、没有招兵买马、没有任何一点可以称之为“准备”的东西,就带着一大批儿子和手下呼啦啦地打到奥林匹斯去了。
金眸的阿波罗已经连提醒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上天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雅典娜在宙斯和波塞冬之间掂量了一把,又趁机用波塞冬试了试宙斯的实力,最终两不相帮。
赫拉找根绳子把宙斯捆了丢到波塞冬面前,当着他和他手下的面,再次冷笑了两声:“第一,我是宙斯‘唯一’的妻子;第二,我是神族‘唯一’的天后。”换句话说,宙斯倒台了,她也得跟着玩完。
于是海王陛下就很简单地被反、间了。
宙斯把他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以后丢到高加索山崖下发霉,顺带还能和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作伴;至于“知情不报”且反心同样昭然若揭的太阳神阿波罗……宙斯头痛,很头痛。
阿波罗曾经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他会的阿波罗都会,阿波罗会的他还不一定会;他能想到的阿波罗也能想到,阿波罗想到的或许会比他深或许会比他浅或者压根儿就没想纯粹让他耗心耗力耗神耗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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