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安娜有些惊讶:“难道不是因为众神大多偏好黄金?”
泥偶轻笑出声:“当然不是。”
“那是……”
“因为黄金象征着永恒,记得么?”泥偶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一张长长的羊皮卷中,“而黄金分割之所以称为黄金分割,也因为它象征着永恒的美感。矩形、三角、圆、裴布拉契数列……你只需记得,这是一个极致完美的世界。”
泥偶的声音很温和,像极了阿波罗对她说话的样子;甚至连它的目光,也和阿波罗看她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她盯着泥偶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与阿波罗‘细微的差别’在哪里了。”
“什么?”泥偶微怔。
她按上自己的左肩,那里本该有一道美丽的银色纹路:“我承认这是一个可以由数理表示的世界,却并不承认它极致完美。阿波罗,大.地并不光滑,星辰的轨迹也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圆……”
泥偶愣住了,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它放开了狄安娜的手,退后两步,用一种机械般的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原来,是这样。”
狄安娜瞳孔微缩。
她急急上前几步,几乎是将泥偶硬按在了墙上,伸手去碰它的左肩,果然是一片滚烫。她伸手要解开泥偶的衣扣,却立刻被泥偶按了下来。
“别。”泥偶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一丝起伏,眸光也暗了几分。狄安娜动作一滞,慢慢将手放了下来,微微垂下了眼帘。转眼间,她已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抱住,熟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低低响起:“我只是泥偶,嗯?”
“嗯。”她点点头,低低说了声“混蛋”。
阿波罗喷笑出声,声音愈发低了,微不可闻:“好,我是混蛋。”他早知道她会识破,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若是真的泥偶,便不会遭到规则之力的约束,也不会在她说出那番话时,出现什么特殊的反应。狄安娜她,的确很细心。
周围响起了一片高高低低的咳嗽声。
阿波罗放开了她,依旧用先前那种平平板板的机械般的声音说道:“继续。”
乐声再起。
争论最新学术进展的声音此起彼伏。
恍然间,狄安娜有了一种回到教室的错觉。忆及那些苦闷且黑暗的经历,即便是现在,也依旧有些犯怵。
阿波罗拨弄了几下琴弦,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过来,愉悦地眯着眼睛问道:“想不想出去转转?”
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刚刚睡醒然后逗弄着小猫玩儿的大狮子。
她笑了,抓起他的长发凑近他,琉璃色的瞳里满盈了笑意:“当然,想的。”
阿波罗放下她,依旧像来时那样,牵着她的手,僵硬且呆板地走了出去。
他没有告诉狄安娜自己为什么要假扮泥偶,狄安娜也极有默契地没有问。‘
外头一片静谧,少年们在晨光中三三两两地步入学园,或是大声朗诵着柏拉图的最新著作。远方的战火似乎已经变成了遥远的记忆,丝毫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这应该感谢狄俄尼索斯。”阿波罗笑着说道,“酒神节的狂欢,足以令人们忘却一切不愉快的记忆。”
狄安娜点头表示赞同。
“听说忒拜[1]的酒神节更为疯狂,少年和少女们解开了衣服,披上葡萄藤疯狂地起舞。紧接着,就是庆祝爱神阿芙洛狄忒的节日。”阿波罗看向狄安娜,微微笑了一下,“想不想去见识见识?”
“不去。”
“别这样。”阿波罗揉了揉她的头顶,温和地说道,“男欢.女爱并不羞.耻,嗯?”
“那也不该在……”她轻飘飘地瞥了阿波罗一眼,“反正不去。”
阿波罗闷笑出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不该在哪儿?野外?还是城里?众目睽睽之下?宝贝儿,不如下次……我们试试?”
狄安娜蓦地睁大了眼,漂亮的琉璃色瞳子里闪过一丝羞恼。
阿波罗抱着她闷闷地笑,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相当愉悦。
她后知后觉地狠踩了阿波罗一脚,面部神经同样欢快地抽搐了几下。
又被这促狭的家伙捉弄了!
阿波罗抱着她笑了一会儿,突然身体一僵,慢慢地放开了她。
狄安娜同样身体一僵,慢慢回过头去,汹涌的人.流之中,一位手持黄金杖的女神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褐色卷发用一只白色的冠仔细束起,发尾一丝不乱,表情也是相当严肃。
阿波罗机械地朝她欠了欠身:“雅典娜,殿下。”
雅典娜看看他,又看看狄安娜,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你的主人对科洛尼斯公主还真是好。”
“多谢,雅典娜,殿下,理解,主人的,做法。”阿波罗机械且一板一眼地说着,动作和表情同样僵硬,十足十的一尊泥偶。
雅典娜持着黄金杖一步步向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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