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山面面俱到,浅尝即止,热情又不失分寸。宁眉也暂时放下一贯的矜持,以寻常家庭主妇的面貌示人。
相形之下,吴庆荣和他后妻万桂枝就失色多了,尤其万桂枝躲躲闪闪落在后面,拎着酒瓶,活像上了年纪的服务员。
“老吴,你那侄子出息呀。”
受邀而来的老姐妹,悄悄拉了拉吴庆芳的衣袖。
吴庆芳乐呵呵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本来说不出的舒心,可看到那畏畏缩缩的万桂枝,又似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虽说改了不少,毕竟前恶太甚,想到今天的光彩不是吴越贤惠的生母享有却让万桂枝享受,更是难受,擦了擦眼。
“可怜我那早死的弟妹——”
声音并不响,不过坐在身边的单田良还是听到了,赶紧推了推。
“庆芳,大喜的日子,说这些?”
“哦。”吴庆芳醒悟过来,借着劝老姐妹吃菜,掩饰尴尬。
“老吴,我元宵一过就回去,你们呢?”老姐妹问。
“我们就不走喽,叶落归根,漂了大半辈子还是会老家养老吧。”
“你就不顾儿子、孙子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单田良接过话头,“我大儿子夫妻俩个接了我和庆芳的脚,他们不想折腾,那就待在厂子呢。国营单位求个稳吧。反正亲家也退休了,他们愿意照顾上初中的外孙。小儿子呢,他和老婆商量了,想在这里闯一闯,我们支持,小孙女就由我们老俩口帮着带带。”
“留下来好,凭你们侄子的关系,还愁找不到好工作?”
“工作定了,就在这饭店里。”吴庆芳凑过身子,“这饭店是小飞的,说好了,让他表哥学几样手艺,要是厨师学成了,工资不会少于五千一个月的。我那小媳妇,也有这个数。”
吴庆芳伸出两根手指,“两千。好了,两个人七千的话,在老家哪里有啊。”
“喔唷,小飞也混得不错吗,这么大的饭店。”老姐妹带着羡慕四处打量。
“小飞这孩子是不错,可这基业是他哥给的。”
“喔唷”老姐妹惊得屁股一空,“大方呀,怪不得官越做越大呢。”
“大方着呢,他跟我说,姑姑,只要你留下来,房子的事他解决,这不昨天就抽空去看房子里,一百五十多平房。我嫌大了,说老了怕收拾,小越还说不大不大,收拾吗,请钟点工。你说,我有哪个福气请保姆?”
“咋没这个福气?老吴,你行的春风有夏雨啊。”
吴庆芳摇摇手,“我没做啥,就当了个不合格的姑姑,是我家小越有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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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张中山家。
宁眉小睡了一会,醒来后看到隔壁的小书房还亮着灯,就披上棉睡衣去敲门。
“中山,还不睡?明早七点半的飞机去京都,你不休息好怎么行?”
“没事,没事。你忙里忙外的,先去睡吧。”张中山放下笔,看了看眼前的稿子,“难得有机会见到怀老,我总的准备准备吧。”
“怀老是见你还是见小越和馨儿?”宁眉把手搭在丈夫肩上轻轻揉揉,“别想那么多,中央既然基本确定让你接手浙湖,你的能力还用再次证明?”
“好,我等会就去睡。”张中山摸摸妻子的手背,岔开话题,“这几天我们家馨儿也瘦了。”
“这丫头心里美着呢。”
宁眉抽回手,微微笑了:如果说以前女儿是含苞待发的鲜花,现在这朵花开的娇艳欲滴,那种从心而发的喜悦和满足是做不得假的,这让她分外的安慰。
女儿的小家庭啥都有了,现在看到琴瑟和谐,那就没有啥可担心的了。
等到妻子离开,张中山点上一支烟,他小心的打开窗,不让烟味溜进睡房。
作为不久后的浙湖省委书记,他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全盘执政方略,既符合中央的战略精神,又切合浙湖的实际和发展。
他没法平庸和守成,他隐隐觉得中央需要的不是这样的新一届省部级班子班长,可他的方略相对又比较激进。
藏富于国或藏富于民,自古都是个难题,找不准切合点就不符合当今华夏的实情,不过令他略感欣慰的是浙湖具备先行的基本条件。
难啊,华夏各省差异悬殊,得不到中央支持,一省未必敢动,这涉及了方方面面的利益,上至中央各部委,下至省内市县乡村各级。
也许自己只能做个铺路石吧,张中山迎着寒风,狠抽了几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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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大明湖畔,吴越的家。
宁馨儿哼着歌,整理行装,连日的劳累她丰腴的脸消瘦了一点,不过也恰好使青涩隐退的无影无踪,显出成shu女人的妩媚和略带憔悴的慵懒。
“超重了,严重超重。”吴越笑嘻嘻的过来帮忙。
“别添乱。你一捣乱,给干爸的礼物就变成了给姥爷的了。”
宁馨儿笑着打了吴越一下,双手扳过他的脖子,用鼻子在他脸上一阵蹭。
“改属猪了?有没有感冒啊?”
吴越一手把宁馨儿托在臂弯抱起来。
“嗯,你这个烂泥地。”宁馨儿调皮的甩着头,“感冒了,没找到纸巾。”
“那我的好好帮你治治。”
吴越反转手腕伸向柔软的高地。
“别闹。我真累了。”
宁馨儿转过身一把搂紧吴越。
“不闹,不闹。”
宁馨儿体质特殊极为敏感,这几天虽说时时云霄,却也不太受得住,吴越笑了笑,轻轻放下她。
“怎么,不高兴了,越?”
宁馨儿有些紧张的观察着吴越的脸。
“没,没。”吴越拍拍她的脸,“这么多行李明天得多买一张机票。”
“要不换火车得了,人多还热闹。”
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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