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写了第一句,众人看去,却是:
一夜北风紧,
探春素有急才,也不示弱,提笔写道:
开门雪尚飘。入泥忴洁白,
这边黛玉也早有佳句:
匝地惜琼瑶。有意荣枯草,
惜春笑道:“总是三姐姐和林姐姐占了先,我却是个笨的,”这半天才想了两句:
无心饰萎苕。价高村酿熟,
惜春刚落笔,宝钗早写下:
年稔府梁饶。葭动灰飞管,
正热闹间,却听得外边有丫环急急来报:“大奶奶,前边来报有宫里的人过来宣旨,让大家都赶紧过去呢。”几个人心里都是格登一下,只愿所想非实。当下大家也不敢怠慢,忙忙地理了妆容,速速地往前厅去了。
众人进得厅中,只见老太君、王夫人等均已到了,贾政正恭敬地陪着一位公公说话。见人似乎都来齐了。德公公便问:“可是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吗?”贾政见人都齐了,忙带了众人齐齐跪下,等着宣旨。德公公并不着急,再饮过一口茶,方才站起来,将怀中的圣旨拿出,清了清嗓子,道:“贾府人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贾府有女探春者,淑惠德娴,静雅端庄,今封为淑宁郡主。钦此。”言毕,德公公上前与贾政道贺:“恭喜政公,家里出了一个贵妃,现在又出了一个郡主。”贾政忙领着众人谢过圣恩。又恭送了德公公出去。众人自然明白这个时候封个郡主是什么意思,也无法上前去贺喜探春。探春早被这突来得消息打击的没了反应,只是随着大家谢恩,竟如泥胎木塑一般。及至德公公出去,方才醒悟过来,不由地跌坐于地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自己呢?贾老太君重重地叹息一声,王夫人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且扶三丫头回去吧,你们多劝劝。”老太君向李纨说道。李纨正欲上去将探春扶起。却见外面如一阵风似地进来一人。你道是谁?不是赵姨娘却又是哪个?也不言语,只抱着探春便失声大哭:“我的儿,如何就是你呢?那地儿哪是你呆的啊!”老太太皱皱眉,方欲说话。王熙凤早上前拉起了赵姨娘:“姨奶奶,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咱们先回三丫头的秋爽斋,再慢慢说来可好?”那边李纨、迎春等早扶了探春起来。听得赵姨娘如此,探春早红了眼。李纨忙拍拍探春的手背,探春虽伤心,但自来是个聪明的。忙携了赵姨娘的手:“我们先回吧。”赵姨娘自然没有不依的。
是夜,多少人辗转不能成眠。探春当晚就宿在了赵姨娘的屋子里。赵姨娘自然是恨不能把一辈子的话和探春说了。探春平日里因了身份的问题,与赵姨娘并不甚亲近。经了此事,才明白孰亲孰远。王夫人固然待自己也是不错的,但毕竟远了些,痛是有的,却不达心底。探春方悔平日里对赵姨娘并环哥儿未免有些疏离。因此这几日竟几乎都呆在赵姨娘的遗香院中。与赵姨娘环哥儿三人日夜相伴。得闲也教了贾环不少道理,自然也少不了嘱咐贾环上进奋发,日后好让赵姨娘有个依傍。
黛玉也反转难眠,想着来京城已经几个月了,下毒之事却了无半分头绪。自然这并怪不得黛玉,毕竟已经事隔经年,何况又是如此隐秘之事。知情的人大约大半都不在了。让黛玉入京也不过实在是无法可想之后的主意罢了。只不过揪不出这幕后之人,林氏一族始终难以安心。才出此下策。只是黛玉思及娘亲、爹爹,想到相聚不知何日,心里愁苦罢了。
另一个不能安眠的人自然是贾老太君了。虽说探春不过是贾府庶女。毕竟从小养在自己跟前,况这又是个聪明且知进退的。比贾府那些小子强不知多少。再者说,堂堂一个泱泱大国,让一个女子去联姻以换得一时之安宁,这又算是什么呢?贾老太君在心里默默道:“老国公,这世道只怕不同于往日了。想当初天下初定,四夷皆服,大夏国是何等的威威赫赫。今日却要一个女子去换取片时安稳。真是羞对先祖啊。”
是夜,大夏皇宫御书房中,拓拨哲正面容整肃地对水境说:“你如何看待此事?”水境自然明白此事是指匈奴联姻一事。略一沉吟:“近年来匈奴一族崛起迅已连续占了西边好几个小国。现任可汗呼延钰野心似乎不小,其子呼延赞连年征战,也颇得匈奴各部拥戴。此次与我联姻,只怕其心不善。”拓拨哲微颔首:“汝可有善策?”“臣惶恐!却无良策,愿闻圣上之言。”水境不愧是老江湖了,直接将难题又交了回去。拓拨哲似自语道:“东临大海,尚不足虑;西边是黎族,且道路不便,多瘴气,自古人迹罕至;只余东南,前朝遗胄偏居于此,复辟之心不死。只怕迟早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镇南王,哼哼…”水镜自然知道私底下镇南王的一些小动作,只怕也不是当初一心为了大夏朝的镇南王了。自然此时的镇南王也非彼时的镇南王了,老王爷早已仙去,现在的镇南王是佟烈之孙佟胜,却不是个省心的。其父佟权仗着祖上阴荫,南方富庶,不免有些骄纵。到了佟胜一辈,因久居南方,未免与金陵日远。加之前朝遗胄多方游说,就多了些本不该有的想法。言及此,水境却无法接了,毕竟这只是暗里的不是?明面上南方还是奉着大夏朝的国号。拓拨哲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时候也不早了,卿且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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