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境忙道:“皇上言重了,是愚子不敢高攀,哪里是看不上公主。”拓拨哲大笑道:“哈哈哈,你我二人不必如此,联也知道皇家的附马不好做。你就不必过谦了。那林如海是个能干的,想必她家的丫头也自不差。可惜那丫头早年丧母,好在如海再未续弦,也省却了续母揉搓。今个能与你们北静王府结缘,也是好的。”水境并不知道皇上为何今日突然关心起自已的家事来了,只得先行叩谢了。拓拨哲挥挥手道:“你鞍马劳顿,又辛苦一夜,这几日竟不必上朝,先在家中歇息几日再说。”水境忙又谢过皇上体恤。
德公公亲往宫门口送了北静王爷出去。皇上自往上书房里间小憩。马上就要早朝了,皇上也不是铁打的,也要养养精神。
北静水境回京的消息一日千里,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夏朝。各方反应不一,镇南王收到消息只是嘿嘿冷笑了两声;安西王霍亮却是摔了一只上好的钧瓷茶盏;东平王阿不都拉却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依然地饮酒做乐,做着自己的太平王爷。
九月里的暑热已经一日慢似一日。年长些的人慢慢穿起了夹衣。秋风渐起,树叶也渐渐不复往日的青翠,换却了青黄的颜色。别人都感慨着时间太快,惟独北静王妃却嫌太慢,只恨不得明日就是十月十六方好。早有各方兵马暗暗地往各方边境而去。大夏朝的金秋,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如那五色锦绣一般地精彩纷呈。
镇南王之三子佟博远到底年轻,就有些坐不住了。便直嚷嚷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味地要求镇南王先行出兵,被镇南王狠狠地骂了一通,方灰溜溜地回去了。那位并没有明确的举动,这些年治下也算得上清明,一时之间,倒真没有什么好借口可以发兵。既然如此,一动不如一静,镇南王密令各部,尤其是与封地相接各部严密注视外部动静,稍有风吹草动即刻上报。万不可轻举妄动。
日子一天天冷了起来,匈奴一族在探春王妃的带领下,又迎来一个丰收的金秋。这已经是探春在匈奴的第三个年头了,怀中的两个小小子儿已是满地乱跑了。而如今又添了一个爱笑的格格,才不过刚满了百日。第一年试种成功,第二年王子呼延布托就上旨扩大种植。当年收获极丰,第三年自然就在匈奴所有能种的地方都种上了高产的土豆、高粱等物。至于适宜水稻、麦子的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一点都没敢浪费地种上了这些金贵的物种。匈奴原本就地广人稀,第二年的产量就基本可以保证自已自足,第三年就有了剩余。虽然不多,对于匈奴这个常年靠掠夺他国粮食为生的国家来说却是一个新的开篇。自然,当今可汗在水草丰美,衣食丰足之余就有了不该有的想法。那这些年偃旗息鼓的心思又活动了起来。大夏朝‘窝里斗’的消息自然更助长了呼延鈺的这番心思。
树叶由青黄转黄或红,终于架不住地心引力的召唤,带着无限地不舍脱离了母体回归了大地。夹衣已经挡不住那丝丝地冷风,年老体弱的纷纷换了小薄地棉袄,日子一日短似一日,在这短暂地安定间隙,北静王府终于迎来了王府世子的大喜之日。
封氏紧张地险些一夜未睡,倒被北静王爷水境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儿子娶亲,你这个当娘的倒紧张个什么劲啊?!大夏朝的讲究:媳妇一早儿就要迎进门来的。水溶自然也一夜没能睡好,紧张是一方面,怕误了吉时是另一方面。虽然那贴身的小厮阿忠、七喜都一再地保证绝不会耽误了少爷的良时,可水溶就是放不下心来。放眼整个北静王府,睡了个囫囵觉的大约也就王爷一人了。饶是如此,也逃脱不了尚未到丑时就被封氏嚷嚷起来的命运。
天色未亮,北静王府就已经忙得鸡鸣狗跳的了。封氏又亲往水溶所住的小院里来了。生怕这个傻小子这样的大日子也一不留神误了事。及到了水溶的住处,却发现已是灯火通明,色色齐备,只待吉时一到,就出发了。封氏的一颗心方自放到了肚子里。又嘱咐了水溶几句,方转身往厨房去了。今天可得几十桌的席面摆呢,若出了差迟,那北静王府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噼哩啪啦的爆竹声里水溶骑着高头大马引了新媳妇进了北静王府。听到爆竹声的那一刻,封氏的心忽然安稳了。看站屋外水溶一步步引领着带着大红盖头的新妇向自己走来,北静王妃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这些年辛苦的回报:就是这么一日,那个曾经在你怀里嗷嗷待哺的小子,那个不断惹事,让你恼火的小子,那个一夜之间竟比你都高出一头的小子就领着一个女子向你一步步走来,会为你开枝散叶,会给你添了小小子,碎女子,满院子的阳光,满院子孩童的笑声,犹如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