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欢跟着琴无忌去视察京中三家票号的生意。
鸿盛的老周掌柜,为人忠厚,但有些不懂变通。宝丰的钱掌柜倒是活络,但言谈举止,透出些刁滑之气。唯独总票号的掌柜谢道凛,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沉稳有度,处事又灵活,也难怪琴无忌会让他担此重任。
对于由大小姐掌事,三人也是态度各异。老周自是毫无异议地顺从,钱掌柜则怀疑中带着几分算计,而谢道凛只淡淡地说任凭她差遣,看不出心中想法如何。
对此沈清欢并不在意,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他们自然会知道。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这日从总票号出来,琴无忌有事暂留,沈清欢便独自先行。
不远便是春深巷,她站在巷口许久,才慢慢走进去。
走到尽头,看见那块“长风镖局”的牌子,斜挂在门楣上,早已残破不堪。
她慢慢抬起手,推开那扇门。
院中空荡荡的,她却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在这里和师兄们练武打闹,师娘提来一篮子热腾腾的白面馒头,给他们一人发一个,自己和师父却在旁边啃着粗糙的玉米饼。
她便是这样长大的,虽然贫苦,却温暖。
直到她回了沈家,仿佛一夜之间,镖局就搬走了,所有的人再未回来过。
她曾以为,真如沈若芷所说,他们是为了掩护她的身份,去了外地谋生。
但当她自己遭受了那样的厄运,她才明白,或许,他们早已因为她而被谋害。
这是她无法面对的惨痛。
她依着门槛坐下,埋首在膝上,久久不动。
“别哭了。”元湛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猛地抬起头,满脸泪水。
“为什么又是你?”她瞬间发作,扑上去就要推他,却被他抓住胳膊,拉入怀中。
“放开我。”她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已欲不管不顾地动武,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背后的穴道。
“怎么就这么倔?”他见她还在瞪他,干脆把她的脸按进他怀里,眼不见为净:“小姑娘家,这么多心思秘密,活得不辛苦么?”
沈清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恨恨地在心里骂他,却也倍觉狼狈。
她最不愿脆弱的时候被人看见,却偏生每次都撞到他手上。
她真想杀人灭口。
“骂了本王多少遍了?”他戏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手还趁机四处游走吃豆腐:“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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