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拿回赤焰令后,她便已对死士秘密更改了指令,从劫杀琴玥变为保护琴玥。
因此,今日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们怎么可能不出现?赤焰死士只遵命令,不问对错,不择手段。即便是血洗法场,也必定会带她逃出生天。
何况,那高钧一看便知是元湛的人,还有赫玄带领的那些影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要他们死?哪有这么容易!
来时坐囚车,走时坐御辇,也算是罕见的风光。
沈清欢优雅地落座,并对一直关怀她的群众们含笑挥手,倒像是女王巡视。
元湛握着下巴:“倒真有点君临天下的气势。”
沈清欢扯了扯嘴角:“不要忘了,前面坐着的,便是皇上的车夫,你是想让我再背个谋反之名么?”
元湛大笑,眼神渐渐沉了下来:“父皇难道醒了么?这道诏书,倒是下得及时。”
沈清欢慵懒一笑:“他若醒了,不知死的是谁?”
元湛眼神微怔,再看向沈清欢时,她却已将转而看向窗外的街景。
路边,有道身影一闪而过,她目光微凝,却又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
建章宫中,并不如往日般灯火通明,大殿昏暗,李公公等在门口,直接将他们二人迎进内室。
皇上果然醒了,但仍是面色苍白,虚弱地靠在床头。
元湛进去后,沉默不语,皇上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掩不住的悲戚。
沈清欢平静地行了礼,便站在一边。
许久,皇上才开口,声音如被碾压过般,破碎嘶哑:“湛儿,委屈你了。”
“儿臣不委屈。”元湛淡声道:“当日把父皇气成那样,理当受罚。”
皇上一怔,慢慢抬起手:“你过来。”
元湛过了半晌,才终于缓缓滑了过去。
皇上定定地看着他,最后阖上双目,有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渗出:“是父皇对不起你,自你出生起,便害了你。”
元湛一动不动地坐着,身体僵直。
沈清欢静静地看着一幕,这场宫闱秘辛,她已大约猜到了几分。这对父子,当真凄凉,即使慈爱,即使孝顺,也永远化解不了隔阂。
不知多了多久,皇上才似乎终于想起这房中还有另外一人:“玥儿,你也过来。”
她走到床前,皇上看看她,又看看元湛,最后一叹:“也罢,人之一生,哪有那么多事要顾忌,朕便成全你们,择日完婚。”
元湛眼神一震,抬头看向沈清欢。
她却没有看他,低声道:“请恕民女还是不能答应。”
“为何?”皇上惊诧问道。
“民女此生,永不婚嫁。”沈清欢的话,一字一句,仿佛敲打在元湛的心上。他的眼神黯淡下去,再无光亮。
皇上见他如此,不由心疼,语气也急了起来:“你正值韶华,怎会立此孤愿?”
“父皇,”元湛低沉开口:“便依她罢,儿臣无妨。”
室内,三人俱无言,只有更漏细微的流沙声,仿佛流逝了一掬年华……
“皇上,成熙宫宫女碎玉有急事求见。”李公公的声音从门口传开,打破了这片死寂。
碎玉是德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此刻求见……沈清欢目光一闪。
“传她进来。”皇上又靠回床头,神色恢复威严。元湛亦默默退到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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