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儿水,马上就喂你吃东西。”
银花与何老娘一起把人扶着靠在墙上,把水喂到他嘴边。
“花儿……”何老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呓语一般的叫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昵称,银花压下翻滚的心绪,把头别到一边,“先漱口!”
何家俊狼吞虎咽的吃着面疙瘩,银花几乎喂都喂不及,一大碗疙瘩连汤都一滴不剩。
饱腹的感觉让饿久了的人隐隐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觉。
“花儿……爹,娘,大哥,我、我以后再不去喝酒了……”
“三儿,你晓得了就好哩!”
只这一句话,何老娘就喜极而泣。
银花问了几句何老三发作时候的感受,虽不知道是不是鸦片这东西,但已经肯定那“神仙醉”就是往酒里加了某种能让人成瘾的物品。
何老三很快就不正常的连连打起了哈欠,昏昏的睡了过去。
银花叫何大伯帮忙把绳子解开给何老三活动了几下胳膊腿,又捆了起来。
临走前,银花把话在脑里翻滚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
“爹,以前,他爹给我讲以前有一帮子人爱吃什么散的东西,吃了就忘不掉,越吃越想吃,最后把人都吃死了才罢休,我瞧着……”说着,欲言欲止的看了何老头一眼,“什么酒还叫‘神仙醉’,您听过没?”
何老头皱起了眉头,“老三真这么说过?”
以前何老三还是全家希望的时候,能识字算账,每每提些书上的东西,大家一向是深信不疑的,似乎只要冠上了书上说的就变得高远起来。
银花点点头。
“那、那怎么办?”何老娘眼泪就落了下来。
以前,两老口也骂过何老三,又或发过狠话,但何老三酗酒归酗酒,却还很有分寸,刚开始只是打了酒在家里喝,眼看一点儿积蓄很快就全都送到了酒家,银花跟何老三闹了起来,只要何老三敢买酒,就坚决不开火,如此,何老三才去外头混酒喝,也是有钱便出去无钱再回来,这次若不是欠了一大笔外债叫人闹到了村里,何老头也不会下这狠心,也算是恰好歪打正着。
“我当时也问哩,记得清清楚楚,他爹说若是吃多了,谁也救不了,吃得少,也不用靠别人,自己忍着不吃,把那难受劲儿忍过去,再不沾了就好,就是人难受的紧!”
何老娘松了口气,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亏得何大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一家人乱作一团。
“大嫂,家里有糖没,冲一碗糖水给娘灌下去!”银花只得提高声音喊道。
何大嫂闻言,快手快脚的冲了大半碗浓糖水,何老娘喝了几口,不一会儿就好了,还惦记着把装了糖水的碗拿去给小孙子舔。
“娘,那东西贵的很,他爹才第一回欠账,就吃了这么一次,爹把他关上一旬,熬过去了,我以后看牢些,就没事了,您别太挂心,好好吃饭睡觉,不然身体可受不了。”银花安慰道。
何大嫂看了银花一眼,也只惊讶了这一眼的时间,当初银花刚嫁进来的时候本就是个口齿伶俐、手脚利索的小媳妇儿,不然何家也不会看中她给读书的小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