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祁燃怔怔地看着路语茗,生气地吼:“你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是有多痛苦!”
“这不是你背叛朋友的理由。”路语茗抓住祁燃挥过来的手,“做不喜欢的事情固然痛苦,但如果你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谈喜欢和不喜欢?”
“我——”祁燃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话来。
“祁燃,从前你很照顾我。现在,我们扯平了。”许久,楚修宁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看向罗糖,“我和祁燃闹翻了,你满意了吧?Edgar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罗糖抵赖:“并没有!”
楚修宁不理会罗糖,走到他身边:“你带句话给赵豪安和于茂,我和祁燃闹翻了,但和Edgar也有帐没算清。事情不会这么结束的。”
厚重的眼镜框下,罗糖的眼睛眯了眯,他看了一眼呆滞的祁燃,低声对楚修宁说:“于前辈其实也有话,让我带给楚少。他翻身电影的剧本,你不配署名。”
楚修宁笑了笑,向外走去,眼底凉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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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外泄,新电影筹划工作叫停,三个月辛劳付之一炬。路语茗为新电影空出了八个月的档期,一时也没戏拍,进入滞销期。而从来没有发表过的剧本,没法证明Edgar偷窃,楚修宁损失得更多,多到常人没法想象。
剧本被痛恨的人盗用,这滋味不好受,被祁燃背叛更是雪上加霜。
楚修宁却很冷静地回到工作室。
众人看到楚修宁和路语茗一起回来,纷纷围上来。比起祁燃,楚修宁更像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吉如气不忿:“楚少,这事大家都气死了!我们怎么反击?现在就开始拍吧!”
“赶不上。”楚修宁认真分析,“Edgar那边筹划比我们早筹划,现在已经开机了。”
“那难道我们要吃哑巴亏?”吉如瞪大眼睛。
楚修宁却不给吉如想要的回答:“日后有机会再筹划新电影吧。”
“为什么不是现在就筹划?”有人气呼呼地嚷嚷。
“好剧本难得。”楚修宁耐心解答,“我手上也没有合适的剧本了。唔,现在写也赶不上和Edgar的电影打架吧。不过,或许大家很快就会得到新的工作。”
这话来的突然,隐约有人猜到楚修宁和祁燃出了问题。工作室除了楚修宁,还有吉如是倒贴跑来坐班,其他人的合同还在华睿。想解散,不过华睿上层一句话而已。
工作室解散,其实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祁燃已经向罗糖认输,竞争关系不存在,这个为他加分的工作室自然不需要了。而楚修宁和祁燃决裂,路语茗自然也是得罪了公司上层。
别人都还可以调职,唯独路语茗何去何从是个问题。
楚修宁不说,路语茗就不提,和他一起安排好后续工作,回家路上去超市买果蔬,在喜欢的店打包两份晚餐,回家一起吃。一切有条不紊。
直到路语茗半夜被惊醒,身边没有人。他起身匆匆下楼,在楼梯拐弯的处看到走廊地上散落的电脑零件,放慢了脚步。
楚修宁屈膝坐在走廊上,身边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并没有察觉路语茗的到来,只是看着指间的烟发呆。
夏天的满月夜,月光澄净如清泉水,与腾起的烟雾纠缠,隐秘又伤怀。远处蛙鸣,惊鹿不时“呯嘭”一声响。
楚修宁并没有抽烟,只是点着,直到燃烧到尽头,掐灭。扔了烟蒂,伸手摸了摸肩胛骨,看上去很疼。
路语茗故意加重脚步,走下楼。
楚修宁抬头,挥手驱散烟雾:“怎么醒了?”
“睡不着。”路语茗在楚修宁身边坐下,虽然是夏天,地板仍然有点凉,路语茗很自然地向楚修宁挪了挪。
坐了一会儿,楚修宁有些苦涩地开口:“其实,祁燃对我一直很好。五岁的时候,他妈妈去世,祁叔叔把他放在我们家,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五年前我被关着,是他偷偷给我订了回国的机票,帮我组织新闻发布会。比起朋友,他更像是我家人。可他们都不信我,想起来真失败……”
五年前楚子凯信了谣言怀疑他暗地捣乱,五年后祁燃选择了罗糖。
楚修宁低下头,捂住肩胛,头靠在膝盖上。冷静的伪装褪去,露出真实的情绪。
冷不防却被路语茗捧住脸颊,强迫抬起脸。路语茗翻身跪在楚修宁身边,眉头微皱,目光濯濯,逼着楚修宁看自己:“你还有我啊。”
路语茗说完,低头亲上楚修宁,撬开嘴唇,亲密纠缠。
路语茗从没这么主动过,感情浓烈得融不开,每一个动作都是不能割舍的眷恋。
楚修宁翻过身,贴上路语茗。楚修宁的克制和温柔在路语茗身上是加倍的,而路语茗所有不欲为人知的软弱只有楚修宁知道。全然信任,全然交付。
满月落去,星光离散。交织在一起的人影,呼吸糅合,血脉契合相连。
只要有你,便是世界背对,也不离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