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坐下吧。”见凌萧摆着张面瘫脸,习惯的点头落椅。杜梦唯轻柔的目光透着淡淡黄昏般的温柔,笑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要找你来是所为何事,我要你既不杀了她们也要让她们不敢在皇上面前乱咬舌根并且我并不希望她们毫发无损!”
“遵命。”凌萧神情毫无动摇,对于眼前笑得温和的杜梦唯,话语却毫无掩饰的寒冷,似乎习以为常,心中溢出的敬仰不外露于色。相比之下,若菊身心一震,很快冷静下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她的反应,有三分是出于对陈嬷嬷李嬷嬷等人的可怜,而剩下的七分则是因为她那颗还未被染黑还存在着善心这个词的心!
杜梦唯睨了若菊惨白的脸色,仿若未见。轻喊一声,听者能辩那音是真的虚弱,“啊萧。”凌萧领意,悄悄退下。
“若菊。”若菊正要退下,却因杜梦唯的声音而止步,杜梦唯转身背对着若菊,背影说不出的寂寥,白衣凌然,墨发扬起,话语却惊了若菊的心,“站在我身边的人,只需要狠与再狠!”轻柔的勾唇,再道:“单纯?善良?天真?只需要对着自己人!敌人?它绝不可以存在!”
“你可懂我的意思?若菊!”
“若菊明白,公主无需劳心。若菊誓死也绝不会背叛!”
“嗯,下去吧。”
若菊看着那一抹背对着她的白衣,眼眶不由一热,一个肯背对着她的人,怎令她不感动?不欣慰?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信任自己,信任她不会在她背后捅刀!
即使她还存心保留着那份善,可那句“只需要对着自己人”打动了她!有些俏皮的笑笑,“公主,药应该熬好了,若菊这就去捧来,免得冷了不好喝。”
仿若刚才紧张的氛围从未出现,杜梦唯柔声道,“好。”
门后的凌萧也悄然的离开,只留下心情愉悦开怀的背影。
不到一小时,府中人皆知,陈嬷嬷偷取梦公主发饰、金元宝不计其数,藏于房屋挖了有一年痕迹的小洞中。连同其他婢女与李嬷嬷一并被牵连,罪定位同犯或是知情不报。
公主府如外人眼中一样,平静毫无波澜,暗地却汹涌之极!梦公主府中本身人就少,被陈嬷嬷等人欺负的下人不计其数,如今她被人当众重打三十大板,并且罚做最低等下人,众人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幸灾乐祸。李嬷嬷等人包庇知情不报,扣一年月银,领十个板子,罚做三等下人。
“饶命啊公主陛下!老奴再也不敢了!啊~”陈嬷嬷哀怨的晕倒,想她都踏进棺材一个脚的人,如今三十大板不要了她的命也会令她半年下不了床。此时被冷水泼醒,再次承受那种钻心的疼痛,泪早就汹涌而出,不顾此时的处境,未经大脑而从嘴喷出,“公主!公主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
“你是什么?”杜梦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陈嬷嬷不远处的灰石楼梯上,轻柔之色未减,病弱之态未掩,轻笑而显得她弱得如阵风都能将她吹到似的,如同一张无瑕干净的白纸。
此时李嬷嬷自以为掩饰得很好,趴在地上,屁股不敢碰地,那一道红色却是很明显。她冷眼警告着陈嬷嬷,她可不想被她这个白痴拖下泥潭之中!不但染了满身泥还会葬送性命。
“我…我,公主念在老奴侍候了你这么多年,你就饶了老奴这次吧。”陈嬷嬷闷哼一声,板子还在下着,她乞求的目光投落在杜梦唯身上。
“陈嬷嬷,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若今日不惩罚于你,他们如何服众?还是说,陈嬷嬷是在教导本公主,做一个不分辨是非黑白的主子?”
主子?主子!她都快忘了,眼前病弱的公主是她名义上的主子!陈嬷嬷扫了眼那些嘲弄讽刺的下人们,目光紧紧闭上,不再言语。她小瞧了梦公主了!而此事,她当然万万不可让皇上知道,皇帝的怒火,她一个嬷嬷承受不起!
听着那些早上还跟在她身后讨好着的婢女此时个个都道她陈嬷嬷威逼之下,才不敢告诉梦公主,并乞求着原谅。她心中不由一凉冷笑。
今天府中之事,外面百姓并未得到任何风声。只因凌萧曾宣告:“若外面听到一丝一毫对公主府不利之事,不论是谁,每一个人都罚十大板子!”
府内陈嬷嬷李嬷嬷,杜梦唯不知道府外皇上派来监看着她的人躲在哪个阴暗的地方。不过如今她只知道,府内被解决掉了,谅她也不敢禀报上面那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