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塔卡莱斯有着百分百的决心,可现实总不会那么如意。当他爬上了起源之树,当他忍着强烈的反胃把起源之树上那一张张形态各异的脸当做踏板攀爬了十多分钟后,他升起了一股绝望之意,那一簇绿光,太远太远了,他爬了这么久,他与绿光的距离好似没有缩短分毫,那绿光依旧遥不可及。
塔卡莱斯向下望去,他的下方是一片黑暗,他已看不到他的同伴了,而他的上方亦是一片黑暗,唯有那团不甚温暖的光是他触目所及里独有的不同色彩。他不可避免地有了悲观的情绪,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仿佛是独自一人了,没人与他作伴,没人给他支持,他孤独得就如海中的一叶扁舟,一个大点的浪花就能将他倾覆。
塔卡莱斯想,他也许永远都到达不了绿光所在的位置,他和他的同伴们就要埋骨在恐怖林了。
当塔卡莱斯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起源之树的香味蓦地变浓了,它们像是有生命般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腔,侵蚀他的大脑,想要把他腐化成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塔卡莱斯惊觉不对,他大力地甩了甩头,将他柔顺的金发甩成了凌乱的鸡窝,同时把那些消极的想法给甩出自己的脑海,他对自己说,每一个伟大的佣兵团团长都会历经千难万险,他终将成为一个厉害的骑士和一个出色的团长,那无论遇上何种考验他都必须攻克下,这才会促进他的成长!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作为一个有荣誉感的男人,即使自己已经快要死了,也是不能放弃他的同伴的!
塔卡莱斯的十指深深的抠入了树皮之中,他的指甲里满是污垢,右手食指和中指的两片指甲甚至不翼而飞了,潺潺地流着血,光是看着就很疼,可他却是未曾察觉,只一心一意地向着绿光进发。
塔卡莱斯默默地数着数,五十九、六十、一、二……他在数的是他爬树的时间,从一秒数到第六十秒,完成了一分钟,再重头再数,这是第二十分钟了!
塔卡莱斯很累,他的肱二头肌酸软得不像样,后背的衣物被汗水浸湿,让他像是从水中捞起的落汤鸡。他从没这么累过,他的呼吸间带出的全是*辣的气息,夹杂着不甚明显的血腥味儿,而他的肺部像是塞满了铅块,又沉又痛得快要爆炸!他很想休息,即使是原地不动的呆一会儿也好,可他不能休息,他深知一旦他停下,那他就再也不会有力气往上爬了。
塔卡莱斯低声念道:“二十八。”
二十八分钟,塔卡莱斯终于拉近了与绿光的距离,他虚弱地笑了,向绿光伸出了手,可是,一阵凄厉的尖啸响彻恐怖林,震得塔卡莱斯的耳朵几乎要聋了,就在他惊诧这尖啸是什么时,他身下的树皮动了!不,确切的说,是起源之树上的上千张脸,动了!
乌利拉沉着一张小脸,死死地盯着起源之树上躁动的面孔,这是灵魂的躁动,这是起源之树的暴怒和惊恐,这是一棵树的绝地反击!
起源之树的香味对塔卡莱斯没用,它就用树身的波动把这个妄图摧毁他的人类摔下百米高空,令他粉身碎骨!
乌利拉踩上起源之树暴露在泥土之外的树根,他的小手则摸上了起源之树上的一张脸,他半合了眼睑,低低地念起了咒语。咒语拗口而晦涩,那是最神秘而古老的语言,是他生而俱来的传承——这是安抚灵魂的咒语。
在乌利拉的咒语声中,起源之树的波动逐渐变弱,它似极度不甘心,疯狂的吼叫着,让恐怖林充斥了循环往复的尖啸,吓得林中的兽类全都躲回自己的窝里,瑟瑟发抖。
因着那突如其来的波动,塔卡莱斯往下滑了十多米,若非他在紧急关头出手如电地将匕首插|入树干之中,他恐怕就会摔死了!
塔卡莱斯弯了弯手指,用指腹摸索匕首手柄上的蓝宝石——这把匕首是路布的,因为他和蒙哈马的剑都已坏了,他不得已才拿了路布的宝贝匕首,代价是他挨了路布一拳,他该庆幸路布不在正常状态,否则不经允许动盗贼的东西,那可不仅是挨一拳这么简单了。
塔卡莱斯将这削铁如泥的匕首当做了辅助工具,一次又一次地钉入树干中以帮他攀爬,刀身每一次刺入树身,起源之树的尖啸就要响亮几分,就像是它也知晓疼痛似的。塔卡莱斯想要捂住耳朵,这尖啸太过响亮而刺耳,让他的心脏都闷闷的难受了,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的双手还得用于爬树!
塔卡莱斯忍着不适,咬牙向上爬,还有四米,三米,二米,一米,到了!他到达绿光闪耀之处了!
塔卡莱斯兴奋得想大吼大叫,可他没这力气了,他轻轻碰了碰绿光,不热,也不冰,碰上去并没有实感,这令塔卡莱斯有了犹疑,这绿光真的能用匕首刺破吗?他闭了闭眼,他没空东想西想了,他相信菲尔西的判断,他也必须得相信,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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