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一听柳闻莺又说起有关自己记忆的话,瑶宁,不,蕙竹赶忙便将话拉开道:“今天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偷偷拉我,我还走神呢!”
对于自己帮助朋友的事情柳闻莺显然很得意,于是高兴道:“嘻嘻,哪算什么,咱们可是好朋友。不过你回答的真好啊!是不是在家问过你娘了?不过你娘也真奇怪,她学问那么好,干嘛不自己在家教你,还要多花钱将你送到刘教谕这里?”
“我娘她没时间。”
一想起自己这一世的娘沈蓓沈识兮,蕙竹就满心无奈。倒不是她这个娘不好,相反,她娘不但是镇上为数不多的秀才,而且还是大家都公认的好母亲好家主——学问好,脾气好,长得好,无不良嗜好,走的是人生正路。只是,就是这公认的高标准,在蕙竹眼里,却有些太没用了。
原来,这女尊大秦国虽然也是一个尊儒术讲纲常的封建国家,但是比起中国古代来,却是更封建,更顽酷。不但将儒学上升为晋升上流社会的唯一途径,更是严厉打压百家,将儒学之外的百家思想视为邪术。
如此固步自封的发展了五百年,可想而知全民思想被扭曲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而沈蓓,这个自出生就被封建思想洗脑的儒家秀才,其行为思想自然不能被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蕙竹看的上眼。
不过虽然看不上眼,但是蕙竹也知道这并不是沈蓓自身的原因,毕竟在这个士农工商阶级分明的时代,处于为士不过小小秀才不得官途,务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做工半点手艺皆无,为商被人鄙视自甘堕落的尴尬境地,也不怪沈蓓半个大子儿也换不来。
可是沈蓓换不来钱也便罢了,但是明明自己身为秀才,却不肯抽出半点时间来教自己子女这件事,却是让蕙竹有些耿耿于怀。当然,沈蓓自己不教孩子有她的考虑,因为在她看来,每日抽出一两个时辰来教孩子,会影响她自己的学习。而影响她的学习,也就是影响科考,影响整个家庭的前途,所以花钱送孩子出去上学才是应该的。
按说要是在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里,蕙竹定然也会支持沈蓓的决定,毕竟家里不差孩子上学那俩钱儿嘛!可是将情况放在现在的沈家,蕙竹就只能说,这个决定实在是混蛋。
原来沈蓓屡次变卖恒产赴考,又屡屡不中,所以时到今日只能靠沈蓓的正夫俞氏跟侧夫卫氏努力接绣活织锦布辛苦维持家计。而沈蓓一共有二女一男三个孩子,再加上三个大人,单靠俞氏卫氏终日辛苦也只能维持六口人的温饱,少有剩余,哪里就那么容易再拿出钱来给三个孩子教束脩?
可是不交束脩不上学,秀才的孩子不识字岂不成了笑话?于是最终迫于无奈,俞氏卫氏两个一商量,决定每人每天再加做一个时辰的活儿,终于勉强凑出一份钱来,却是只能送身为嫡女的蕙竹上学。
而侧夫卫氏所生的庶出女儿跟儿子,也就是蕙竹的姐姐芷竹跟弟弟杺竹就只能蹲在家里帮父亲们干活儿,闲暇时候由也是秀才庶子出身、多少识俩个大字的侧夫卫氏教教。只是卫氏文化有限,哪里能真教什么?于是两个孩子基本上是一直在干活儿的。
而这其中比蕙竹大两岁的姐姐芷竹还好,因为是女孩儿,又年幼,不能出去干活儿,所以做完家中杂务后多少能有些休闲时间。而弟弟杺竹就可怜了,比蕙竹小半岁的他,从五岁起就开始拿针线了,到如今每日里都要伏在绣绷子边儿上做些不重要的边角小活儿,以图为这个家多带来一二文的收入。
面对这个情景,蕙竹不知道以前的那个蕙竹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自己这个蕙竹看着很不好受。所以一想起来,蕙竹就说不出的沮丧。总是在想,要是自己穿成的不是七岁而是十七岁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大胆的出招做玻璃制肥皂挣钱儿,不用担心被人当成妖怪烧死。最不济,化化妆扮成算命瞎子,出去摆摊算卦指点阴阳宅也能混俩钱儿不是?
当然,蕙竹也知道这些想法完全是天真的。毕竟除了她老人家念书的时候学的是在古代最没用武之地的计算机,半点不懂玻璃肥皂等物的制作原理这个内在原因外。大秦儒教专政,罢百家、士农工商地位悬殊才是根本缘由。
呵呵,别说自己现在这模样,才七岁娃娃一个,单说在这个出门摆挂摊儿都跟卖黄色录带像似地谨防警察的社会。谁敢站在明面上张口说什么‘四柱’‘十神’的,那纯粹是在找死。
所以,虽然自穿越后,蕙竹真的信了自己太爷爷一直教授的那一套,但是出于以上原因,她那一套风水相术的本领,也只能埋在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