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空而去。
狡猾机智如忘歌,云国朝廷派出大量人手,在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城镇全面搜索,却依然未在有效时间内将忘歌抓住。朝廷有意将此事详情封锁,只向外公布忘歌涉嫌重罪停职查办,却也在云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百姓纷纷表示震惊之余,此后关于云国玄机门左玄督焚魂忘歌,也只剩下一段富有神奇色彩极具争议的传说。
虽然人没抓到,但证据提交给了皇上,玄侯也从旁说了不少好话,爱纯不仅洗脱了罪名,之后还深得玄侯赏识,被记一功,已经从左玄密探升至左玄校尉。同时,左玄督一职空缺,大家纷纷猜测叶芳和宁箫谁会更先一步坐上这个位置,然而玄侯却迟迟未作决定,有意将此事暂且搁置。
此前盛阳和忘歌交情较好,在外人眼里都以为盛阳是忘歌的心腹,忘歌身份暴露后即便上头已经派人查明盛阳的清白,但玄机门人多嘴杂,各怀心思,盛阳很快就被孤立起来,爱纯见此,便将盛阳由捕快提点为左玄密探,从此盛阳就成为她的贴身手下。
盛阳跟在爱纯身边后帮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寻查白兰地的下落。
然而中间还发生了一件爱纯万万没想到的事。玄侯与她在房中密谈,竟揭穿了她是花无泪的孙女和身中剧毒等事,爱纯在他面前就像被剥去了所有的外壳,他似乎对“花葵”的事无所不知。爱纯见此只能立马下跪,坦白从宽。
玄侯的想法和行事总能出乎爱纯意料,他不但给了她五行丹的解药,没对她判罪,还打算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并承诺只要事情办妥,她够忠心,可以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从此她不用再顾忌魔教,只是他应杉宏的得力手下。
真不愧是玄机门的*oss,拥有格外敏锐的眼光和睿智的头脑,不仅猜透了她的心思,还将一切早已算计布置好,忘歌的事已然让她对这位年过了六十的老者心生敬畏,现在她又对他的高深莫测更加顾虑和害怕。然则面对这样的人,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似乎只能忽略不计,因为他早已帮你选好了一条路,而你不得不跟随他的意愿走下去。
这回真可是无从选择。爱纯坐在窗台前,翻了翻《吕氏春秋》,最后无奈地合上,只道一句,也许挨过去就会雨过天晴。
那日林中一别,白兰地清冷孤寂的背影时常出现在她的脑海和梦里。窗外雪花纷飞,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回到四海城。
她趴在桌上,望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出神,一抹黑影闪过,她瞥了瞥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石雨,然后继续望着窗外。
“喵喵~”花花窝在石雨怀里,慵懒软绵绵地叫着。
石雨抚摸着花花的毛发,倚着窗台边的墙壁,烛光在他身后映照,将他慵懒的身姿一笔勾勒。
“煊国内奸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我给你的任务是不是该行动了?”
爱纯笑了笑,转头看他,眼神笃定道:“这回的任务以失败告终。”
石雨眼底闪过暗芒,嘴角勾出若有似无的笑,语气阴阴沉沉:“你是不忍心对白兰地下手?”
“幸而五行丹的解药不是只有魔教才有,我已经从玄侯那里吃下了解药,体内毒性也解了,如果你要以其他人的性命威胁我,那我也可以用他们两人的性命来威胁你。”
“呵!”石雨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动着花花的小嘴,嘴角勾出阴邪幽冷的笑,不紧不慢地说,“你要威胁我?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了。”
雪花安静地飘落,在泥地上陇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凉风拍打着窗户,一阵一阵地吹进屋子,爱纯关上窗户,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卷宗,缓缓道:“石昊,天池族人,先皇在位时的一品国师。”
爱纯说着,有意瞟了眼石雨的神情,只见他微微扬了扬下颌,除了面容愈加坚毅以外却也看不出一丝波动。
她继续说:“十八年前,以勾结外敌谋反罪被判抄家。石昊有三子两女,小儿子石桦因为自小进入归宁山庄拜师求学,得到归宁庄主力保才得以幸存,当朝做官的大儿子石京与石昊一起被抓,大女儿石兰得到风声,带着弟妹暗中潜逃,石兰后来被官兵抓住,然而朝廷从始至终都没有找到石昊的二儿子和小女儿。这倒是巧了,这二儿子的名字也叫石雨呢。同样是蓝色的眼睛,年龄也正好对上,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蹊跷。”
石雨抬眸看向爱纯,幽蓝的瞳孔逐渐暗沉下来。
爱纯继续道:“石家被抄家后归宁庄主为石桦改名换姓,收为义子抚养,他真是石家最幸运的人。以前很多记忆我都想不起来,可是有天我却偏偏清楚地记起了你抱着她站在白兰树下的画面,还有你给她的承诺,那一天对花葵来说一定是灰暗的,所以才深深地印刻在了脑子里。然而无论过往的记忆是好的还是糟糕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是对于你来说,这里还有两个你重视的人,一个是你的亲弟弟,一个是你喜欢的人。
我想你是知道的,宁箫嫉恶如仇,善恶分明,尤其仇视邪门歪道,你一直不相认是考虑他的感受,你真的很疼你的弟弟。再说说血香吧,当初我在竹林里第一次听她说话,便觉得十分耳熟,原来她就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声音,我终于明白以前的花葵为何会拼了命地在玄机门里做内奸,她都是为了你啊。
其实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当初奋不顾身不惜一切为你卖命的花葵,她已经在凤来城的山崖下死了。很可惜,在生命调零的那一刻谁也不在她身边,死得孤独,死得悲凉,连爱过的人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而我不过是从另一个时空占据她身体的灵魂。你若足够了解花葵,只要仔细回忆,你会相信的。”
石雨的嘴角渐渐勾勒出冷而蔑视的笑,他抬起下颌,桀骜冷酷地俯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