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聂怀义有些吃惊,没想到谢葭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想了想,还是道:“先帝留下的几位殿下封王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二殿下残暴不仁,三殿下五殿下碌碌无为,四殿下七殿下骄奢淫逸,皆非阿瑶良配啊!”
谢葭眯了眯眼睛,低声道:“那依阿兄所见,六殿下如何?”
聂怀义沉吟道:“六殿下人品声望倒皆是上佳……”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恰恰是因为六殿下看起来太过完美,反倒让聂怀义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谢葭叹道:“谢家的女儿迟早都要有人进宫,尤其阿瑾身为嫡长女是定然逃不过的。我何尝不想让阿瑶得到世间最好的?只是阿瑾那个性子,必然饶不过阿瑶。”
聂怀义哈哈笑道:“子敬这是担心阿瑶吃亏呢!你放心罢,咱们阿瑶这样好,无论嫁给谁,必然视之如宝!若是有谁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聂怀义没有儿女,一直将谢葭的这三个儿女当做亲生的疼爱。谢琅的一身功夫就是聂怀义亲自教出来的。
谢葭感激地笑笑,兄弟两个又喝起酒来。此时的谢瑶完全不知道,自家老爹已经预谋起了一桩相亲,对象是她最讨厌的六殿下,元谐。
事实证明,谢葭他们早作准备是对的。四月末,元氏一行人抵达洛阳。紧接着没过多久,京中便传来了确切的消息,皇上果然要奉太皇太后南巡了!
整个洛阳城都沸腾起来,大小官员都卯足了劲准备迎驾。尤其是陈郡的郡守齐文斌,他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对洛阳抱有很深的感情。他曾数次上书奏请圣上南巡,甚至还曾直言迁都一事,但这些年来都石沉大海了。如今得知皇帝果然要南巡,就连上了些年纪的太皇太后也要来,怎么能让他不激动!这可是他的表现机会啊!要知道齐文斌在陈郡郡守的位子上已经呆了将近十年了,胸怀抱负的他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平城的旨意来的很急,据说隔天圣驾就要出发。皇帝来的这么急,不乏突击检查的意思,让他们这些地方官都来不及粉饰太平,打了沿途各地一个措手不及。唯有陈郡例外,因为谢葭和义兄、女儿商量过后,早早地就筹备起来。齐文斌当时还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他上奏了这么多年都没用,谢葭一说皇帝就要来了?嘿!结果还真没想到,叫谢葭给蒙着了。从这件事起,齐文斌这个顶头上司终于开始正眼看谢葭,觉得他是个做实事的人。以往齐文斌还以为谢葭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子弟,靠着家族荫蔽来混吃等死的呢!
有了谢葭争取到的这几天时间,洛阳城上上下下早已打点妥当,好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行宫的修葺也进入了尾声,齐文斌兴奋的摩拳擦掌,将谢葭大肆夸奖了一番,还将此次接驾事宜分给了谢葭一部分打理。一时间原本还融入不进洛阳官场的谢葭,混的那叫水起风生。
谢葭在外面心情顺畅不已,回到家后自然是一副笑模样,他亲自吩咐库房给几个孩子都送几匹新料子,做几身衣裳,准备迎驾。送到谢瑶那里的东西格外的精贵,叫常氏瞧见了都吓了一跳,怕她穿着这种料子会冲撞了贵人,连声叫谢瑶退回去。谢瑶笑笑,却不答应,只是把料子收了起来,安抚道:“娘,你不用怕……女儿还配不起这一匹料子不成?总有一天,女儿会堂堂正正的穿着它走出去。”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她就看不上这匹料子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不争馒头争口气,她不想那么轻易低头。
谢瑶继续给常氏洗脑,“娘,你也是。跪太皇太后、跪皇上也就罢了,那元氏算个什么东西?给她行个礼就不错了,以后呀,您的膝盖得硬气一点儿。”
常氏犹豫着正要反驳,就听谢瑶不容置疑地说:“您就是不想着自己的脸面,也得考虑考虑我和阿兄阿弟几个。”
一句话说的常氏脸颊通红,她咬咬牙,为了孩子们,豁出去了!
结果常氏发现,还真是神奇!这回碰面,她没跪元氏,元氏竟然也没说什么,只有刘嬷嬷多嘴说了她一句。
常氏当成稀奇事儿跟女儿说了,谢瑶笑道:“元氏这回是学精了,没有大吵大闹。也是,您想啊,这里不是平城的长公主府,而是阿父当家做主的谢府。她初来乍到的,手里没有管家权,又没有宠爱,哪敢再像以前那样使唤您呢?她要是那么做了,那就是在打阿父的脸面了。”
谁知常氏听了这番话,不但没有感到安慰,反倒惊慌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