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涨起了大水,开始时众人还不以为意,毕竟一般每年端午过后各地几乎都会涨水,定洲这边位近海,又与黄河相近,每年都会涨水,一般住在河边的百姓早就有了经验,等到涨水前几天便开始收拾家什准备迁到高地居住,而定洲防水每年都是会做的,以河边筑上高高的河堤,就算是水涨了十来米,可都在河湜之下,就是偶尔涨大水,涨到十多米以上,也不过是将河边那一片的百淹没而已,这多年以来居住在那边的百姓们早就有了准备,住在河边的百姓们几乎住的地方都是用竹料编织而成,一旦涨水前几天将东西一搬开,水一涨上来竹屋被水泡过亦不会烂,到时等水退了再搬回去就是,几百年来都是这样,众人早就都习惯了。
而今年百姓们也开始在搬迁东西了,早在料到自己会来到定洲时,聂秋染便一直在着力做一件事情,那便是将定洲河湜再筑得高一些,足足比以往另外加高了约有五米左右的距离,如此一来自然是扰民而伤财,他又同时在河流分支处另人再开凿河道,早早儿的准备了沙袋,足足凿了五条宽约百来米的河道,这些河道纵横交错,且又直朝海边前去,只要待将最后一道河湜挖开,再将挡下来足有十来米厚筑成的沙袋一旦搬开,那水便四通八达。
这自然是一个重大的工程,而且又极为扰民伤财,原本聂秋染做这事儿在定洲中惹了不少的民怨,上头也颇有微辞,几年下来正德帝没少想要收拾他,但因有罗玄背地里之故,再加上正德帝老了,若是聂秋染出银子能雇佣百姓,使百姓过得更好,那也是大庆之福,因此没人太过闹腾,聂秋染又用银子将定洲上下打点,事情便一直安危无恙。而聂秋染因一来用的是自己的银子,另有罗玄帮忙,两人足足花了近百万两钜银,才会在短短的三年多时间里,请了人将河道挖好,且又平息了不少的事端。
而这一切的努力,聂秋染都是为了如今即将到来的水患做准备!前一世时的这一年,定洲一带发生了几百年都难遇的水灾,原是西北一侧山中的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雪融化了开来,再加上今年初时雨水不断,直接导致了原本今年就已经比往年涨得更大的水更是洪波滔天!
早在几年前邀请了罗玄一起做这事儿时聂秋染心头就已经有了准备,前一世时定洲一带发生了水灾,足足淹死了恐怕有十来万的百姓,定洲一带更是从此埋在了江河之中,再也不敢住人,几乎大半个大庆朝都因此而遭了殃,死伤无数!后来又因一连患的瘟疫流行,再加上大量难民涌入未曾受灾之处,那一次几乎大庆朝险些没给乱了起来,就此覆没!聂秋染纵然再是心狠手辣,在明知道自己有能力解决那件事情,挽救几十万百姓性命时,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更何况就算抛开心底的那一丝仅剩的善念不提,他要用此绝世之功,换取自己往后无上的荣光与地位!他受够了再次重活慢慢开始时受人摆布的生活,他也受够了正德帝当初将自己当成猴儿耍,竟然将顾宁溪赠给自己。他也不愿意再看自己的妻子当初在正德帝处受的委屈,既然崔薇是自己心中的人,她便不该受当初那样的侮辱!自己上一世替正德帝卖命,虽说上一世与罗玄相斗有聂晴的原因,可其实追根究底,除了一个聂晴之外,未偿没有正德帝父子的原因在。
那一对父子表面要名声,要地位,便放任手下亲信相斗,恐怕在那两位皇帝心中,自己与罗玄二人,便如同他们养的两条狗一般,肆意耍弄,相互斗殴、撕咬!
上一世就算正德帝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可自己上一辈子还的已经够多!而这一世既然正德帝先不仁,那也休怪自己无意,顾宁溪一事虽然是正德帝用来试探自己的,但既然险些影响到自己夫妻感情,也不怪自己心狠手辣。
用解决此水患之功,从而换来天下民心,再与罗玄联手,到时以自已与罗玄之声名联手,当世之中,谁也休想再左右自己命运!便是要让皇帝也拿自己没办法,更何况正德帝当皇帝已经够久了,久到他已经太过无聊,有了多余的心思开始管自己的事情,聂秋染自然不会坐经待毙任人拿捏,胆大包天的事儿,他一向敢干,多活了一世,他的胆子,总比寻常人要大一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