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进了医院。
事情发生的他措手不及,再回神时,他已然是个废人了。
而经纪人却冷眼看着他挣扎咆哮着要去告胡烈,淡淡地发出警告:“如果你不担心你在乡下读高中的弟弟,也请你在解约书上签了字再去告胡老板。公司庙小,供不起你这样的大佛。”
池杰目瞪口呆地看向平日里世故圆滑,见谁都先笑三分的经纪人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身体就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了病床上。
那一刻,他终于认清了一件事——面对胡烈,他就如一只蝼蚁,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手机反复响了很久才把他从那样短暂而恐怖的回忆里拉回现实,池杰拿起手机,看着上面来电显示的名字,缓了三秒的神,才按下了接听。
“阿杰,你怎么样了?我这两天打你电话一直没接,他有没有去找你?”
邓乔雪那边半天得不到回应,不免着急。
“阿杰?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了……”
“没事。”池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胡先生只是跟我说让我以后不要再跟你联络了。”
沉默了一阵,邓乔雪才歉意道:“你想上的那部戏,导演已经定了演员了。但是你放心,我会再给你联系其他剧组,一定会让你出人头地。”
池杰心头像是呕了一口血,忍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好”字。
挂断电话后,池杰把手中的手机奋力砸向了墙面,落到地上的时候,手机已经四分五裂。
“啊————”
胡烈倒是相信邓逢高,能坚持拨他电话,一直到他手机都没电自动关机。
没等多久,内线响起。胡烈哼笑,按下免提。
“胡总,邓先生来了。苏秘书的声音从电话机里传出。”
“让他进来。”
邓逢高位高权重的时日颇久,做事说话习惯成自然的颐指气使。
就如现在,他坐在胡烈办公桌前,和胡烈四目相对,求和都是一副领导下达任务的样子,让胡烈觉得烦厌。
“胡烈,乔乔是被人陷害的,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因为这种事,闹得太大。夫妻度日,难免磕磕碰碰的,你跟乔乔已经结婚八年了,互相都了解彼此的脾气,有什么事说不过去的,哪还至于说要离婚?真离了,你面子上不好过,让我这张老脸也过不去。再说,八年都没有孩子,这事我都没有计较,你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胡烈神色更冷了些。
“是不是被陷害,心知肚明的事。岳丈应该比我更了解自己女儿。孩子的事,四年前的那个并不是死无对证。”
邓逢高神色也凛然了。
“怎么,你还想翻旧账出来说说?恐怕这一说,不单单是我们邓家没脸,你胡氏在外苦心经营的这么些年的形象也就分崩离析了,还是不要引火*的好。”
两人之间的交锋,言语中你来我往,各有把柄。
胡烈面对邓逢高的有恃无恐,心中是多年积攒的恨怒。大笑:“邓逢高,不知道贪污受贿渎职滥权的罪名对你这种退休干部是不是一样追究刑事责任?”
“你想说什么?”邓逢高陡然厉声。
“单就广普工程这一条,监狱的大门就要为你敞开了,a大女学生yuan.jiao案和仁中医院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没人敢查?”
邓逢高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升高,随时有可能需要120。
“我叫你一声岳丈,不是我敬畏你,而是容忍你们一家。就因为当初你帮了我一把,所以,我就要让你们家把我的当成狗一样的呼来喝去。八年,够不够我还你当年的恩惠?”
“你以为我退休了,就奈何不得你了?”邓逢高脸色涨红,心不能甘。一不小心反被自己养大的狼仔将爪牙抵在了他的喉口,这让他如何都不能接受!“胡烈,你信不信,我当初既然能托你上去,现在,也照样能让你哪来哪去!”
“信,当然信。”胡烈烟瘾又犯了,拿起桌上的烟盒,已经只剩两根,抽出其中一根,叼到嘴里点燃。
邓逢高隐约觉得胡烈手中还不止他告诉自己的那些把柄。
“你还有什么后手没出不成?”
胡烈皱着眉头,嘴角含笑。食指点了点烟身,把烟灰弹落在透明水晶烟灰缸中。
“你怕吗?”
邓逢高就今天这场谈话,脸色是青红交加的,十分精彩。
“老子今天话放在这,你胆敢跟乔乔离婚试试,小心老子剥了你的皮!”邓逢高走前撂下狠话。“你手里头有什么,老子都接着!”
胡烈只冷冷看着邓逢高肥胖又有些佝偻的背影,将手中抽了只剩烟蒂的烟用力捻灭。眼神隐晦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