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黄沙变成深色,天空也褪去光彩,但星星开始往上攀,一颗连着一颗,越来越密集。
巴丹神庙坐落在庙海子,庙不大,精巧却庄严,是这片沙漠里最宝贵的财富。此刻,神庙随着落日开始沉睡,与深色的海子一起呈现出一幅暗色的画面,显得格外神圣肃穆。
他们赶到时庙门已经关闭,是徐师傅跟值班室里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才给陆西源争取了几分钟取东西的时间。
那工作人员原本是不答应的,徐师傅递的烟他都不肯收,奇怪的是,他看了陆西源一眼后,却意外地同意了。
这一眼让陆西源很不安心,他迅速进了庙里,从藏匿的地点取了东西便和徐师傅匆匆离去。
一上车他便问徐师傅:“这个人是管理处的?”
徐师傅“嗯”了一声,又说:“知道你谨慎,你进去之后,我特地留心到他打了电话,说了什么没听清,但估计与这件事逃不了干系。我们现在往哪儿走?”
陆西源皱着眉:“应该是另一伙人,买通了景区里的人,追踪我的行踪。往北边走吧,那边路不好开,徐大哥,要辛苦你了。”
“哪儿的话。不好走才安全,我还就不信,有人会比我对路熟。”
陆西源打开绢帛,拍了张照后先发给程诺又发给祝南泽,告知他们一定要保存好图片,之后又将绢帛藏在车里隐秘的位置。
他对徐师傅说:“徐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份东西非常重要,他们杀害祝家夫妇,火烧祝家老宅都是为了得到这份东西,我把东西藏在神庙里有四五年了,就是想等有一天让它重见天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我出现什么意外,你把东西收好,必要的时候它比我拍的照片管用,这是祝老先生的亲笔,是最关键的物证。”
徐师傅确认了一下绢帛藏放的位置,说:“放心吧,东西我会收好,你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夜空布满星辰,他们的车跟着北极星的方向走。陆西源想起祝南浔对北斗七星的期待,看了看天,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祝南浔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她很快就找到了完整的北斗七星,她问大川:“几点钟了?”
大川看了看月亮说:“应该有十一点了。”
祝南浔披上了围巾:“好冷啊,这里昼夜温差真大,一天就能感受四季了。”
大川说:“吃点东西就不饿了,我热了汤,你再去喝一碗吧。”
“陆西源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了,再热吧。”祝南浔看着陆西源离开的方向说。
“怪我,不用手机习惯了,你们俩也联系不上,不过我估计快了,没听到车队有什么动静,应该就是没事。小陆本事大着呢。”
“川哥,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不用手机的人,牛!”祝南浔说完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大川直接坐在门沿上,点了根烟说:“在意的人都在身边,没人需要联系,见面全靠缘分。”
祝南浔撑着脸,觉得这句话很酷,她说:“我和陆西源是在青海湖重逢的,他带着我走了这一路,他的朋友个个都像你这么了不起,你们也是真心对他好。”
“小陆这个人吧,心比一般人深,也比一般人细,他交朋友都是真心实意的,别人对他怎么样我不知道,巴丹吉林就没有人对他不好,当初他做志愿者来这里帮沙漠做改造,吃了多少苦啊。后来他回到这里,他设计,我出力,我们一起建房子,种植沙地,规划起沙漠里的绿洲,他总说事情是我做的,其实他花的心思更多。”
祝南浔从来没听陆西源提起过这些事情,但她丝毫也不觉得惊讶,这些事他是做得出来的。她努了努嘴说:“跟着陆老师,我的身心都在接受洗礼啊,川哥,我是不是也得拔高拔高,不然可就配不上陆老师了。”
大川听了,“嘿嘿”的笑。
他们都在等着,等着陆西源回来。
候机室里,祝南泽收到陆西源发来的这张图片,他拿给尤惜看,尤惜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讲了一遍。
得知真相后,他傻眼了,抱着琪琪格久久都不能平静。
他本以为他们兄妹俩的生活已经如履薄冰,但没想到尤惜他们为了祝家才是真正地走在刀山火海里。
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承受着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如今回顾那些苦难,她脸上却风平浪静。
祝南泽握着尤惜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他想象着尤惜描述的那些画面,又问她:“那你当时带着身孕……怎么躲避追杀?”
尤惜回忆起当时的情境,呼出一口长气。吃过的那些苦还历历在目,但她很平静:“你差点就见不到我和琪琪格了,我快要临盆时,被他们逼到海拔4000多的理塘县,当时县里卫生所的条件特别差,我本来就高反严重,再加上身上带着伤,根本就没有生孩子的力气……所幸我遇到个好医生,他救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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