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急促,京都查得不甚清楚,俞州境内情况颇为详确。”
苏言恒提起茶壶为三人斟茶,轮到苏青诺,换了一把琉璃茶壶,不如玻璃清透,倒也隐隐约约见得里边儿菊花肆意绽放,枸杞,红枣,悉数沉于壶底,瞧着格外悦目。
苏青诺端起花茶,水是温热的,抿了一口,菊花的味道有些涩,勉强能接受。
便听苏言恒徐徐道来。
宁三几个是乘船来的俞州,与巡按大人谢正卓一道,林睿并未在其中。下了船,直奔俞州西边儿一处别院,那别院青山绿水环绕,景色尤其美妙,俞州富户多在此置院子,用以消暑纳凉。
途中,路遇不平,孙七英雄救美,那女子想要报答来着,邀请一行人去家中做客,许是日头太毒,也便去了。
而后,便如他们所说,四处拜访有名望的老先生,文人学子的诗会赏花宴,柳杨河畔流觞曲酒好不热闹,短短两月不到,他们一行人在俞州声名远播。
那林睿这一年半载的光景倒是真的在外游学,近日才到俞州,两相汇合。
“难道是那名女子?以美色惑人,然后……”苏青诺凭直觉,这英雄救美一般都不太靠谱,你看唐僧救了白骨精不就出幺蛾子了。
“其实,那名女子年过三旬,是一名绣娘,在茂县已有三子。”
苏青诺默,好吧,这年龄差以身相许太重口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明宪宗万贞儿这样的姐弟恋,何况还是有夫之妇。
“那就还是内鬼。”
“也不对,溯京城来的人都审问过,除了那红湘都没有问题。”瞧见苏青诺怀疑的眼神,又加了句,“放心,这府里的都查了个遍,有嫌疑的,便用了孙七的药,没人扛得住。”
苏言晟兴致盎然,师父只教了医术,毒术接触得少。经此一事方知,医毒不分家,便是毒术也是可以救人的。
“那毒.药,少不得要喂个三五个月,否则,大哥驯养了那么久,不会这么容易出问题。”
苏青诺不清楚,苏言晟却是知晓,所谓驯养可不是单纯的喂养驯导。小獒犬刚来府上时,看着凶猛,实则是个外强中干的,现在想来该是被那慢性药损了身子。
大哥从师父处讨了几个药方,熬了药汁调养,还配合着做些训练,一两个月下来,这小獒犬愈发通灵性了。也不知是不是瞧出了不对劲,背后之人急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投喂毒.药。
“这就是说,一开始坏人便计算好了小獒犬会被小白他们买下来送给我,也算准了那几位公子要来咱们家?”
不会这么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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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日起孙七便与苏言晟混在一起,当真是忘年之交?
可不见得。
宁五更愿意相信,孙七是为了躲着他们,毕竟,那獒犬的事孙七还未解释清楚,都知道这一局是针对公子,那獒犬中了毒,被咬的人便如同得了恐水症,只没想明白是如何入了局,公子聪慧自是知晓,只他们没胆子问。
孙七回了房便见他们都等着,想着如今避无可避,索性一股脑儿说个明白。
时间还得追溯到刚至俞州那日。
还是盛夏,在船上不觉得,一下了船,便是骄阳似火,流金铄石。几人租了马车,摆上些冰盆子,往别院赶去。
路上瞧见一伙人打劫,好巧不巧地,挡了孙七一行人的路。
孙七掀开青布帷幔,只见袅袅婷婷的女子身影与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瞬时豪情万丈,一撩袍子便跳下马车去救人。
这三人有两把刷子,也不及孙七一人,偏偏孙七是个好显摆的,分明是猫捉老鼠一般容易,可他就喜欢七擒七纵那一套,反倒是让他们跑了。
“小妇人是茂县下林镇人,今日原是去卖些绣品,不曾想遇见了这几个地痞,幸好得遇恩人。这天儿热,前面不远便是小妇人的家,不如几位恩人去歇歇?”
那女子谢恩的话响起,孙七才回过神来,怎么就是妇人呢,分明就是年轻女子啊!
一袭青绿纱衣,仿佛让这蒸腾暑气都消散了些,月白色裙摆上绣着精致的兰花,花间有蝴蝶嬉戏,栩栩如生。与那三个歹人拉扯间,摇曳的柳腰让人心生怜惜。
不过如今这一切都被打碎,纵使也算清秀佳人,到底是辈分不一样,什么旖旎情思都没了。
回头见众人看好戏的模样,孙七脸上烧得慌,遂装模作样掸了掸袖间不存在的灰,正了正脸色回道,“罢了罢了,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大婶继续赶路罢。”
“恩人侠肝义胆,施恩不望报。只是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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