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鸡在桥上走过,然后走着走着鸡便在空中突然消失了。
过了这座桥再走没有多远,便到了姚大户的果园里,果园的位置倒是不错,紧挨着沙河。旁边便是五百多亩的良田,以往这些全部是姚大户所有,而现在全部改姓了邹。
佃姚大户家果园和良田的几户农夫,这几天惶惶不安,生怕邹家买了果园和良田之后对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安排。他们都是一些赤贫的农户,每年依靠着佃别人的农田过活,一听说换了新东家,心里七上八下的,万一邹家的人不喜欢外庄人,非得让自己庄子的人来耕种他们这些人又将何去何从呢?
所以今天一听说新东家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了果园听新东家的训话。
邹正达和邹正业看到那些被姚大户管家领来的几个农夫全部到齐,便开口道:“你们,是姚大户以前的佃户?”
几个农夫中年纪最长的一位,约有五十岁左右,一脸的风霜之色,看起来面色饥黄,显见得是经常吃不饱饭,他弯下腰拱手道:“回东家,小的们都是原来老东家的佃户,我们几家都姓郑,是这龙路口本村的人,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里,已经有数百年了。”
“不知怎么称呼老丈呢?”邹正达笑道。
那老者听了新东家问他的名字,腰弯的更低了一些,“回大东家,小的姓郑,没啥名字,平时别人胡乱叫我郑三多。”
“郑三多?这名字可有个说法没有?”邹正业听了之后好奇的问道。
“小的没别的本事,就是儿子多,闺女多,娘老子多。”郑三多嘿嘿笑道。
邹晨听了他的话吃惊的打量着他,这儿子闺女多,倒是可以理解,娘老子多却是不知道了。
郑三多又接着说道:“当年小的是独子,生出来不好养,所以我爹娘就给我一下子认了十个干娘借她们的福气,嘿嘿,结果小的一下子活了五十多岁。”
邹正达和邹正业齐声问道:“你儿子和闺女共有几个?”
郑三多骄傲的挺起胸膛:“小的一共有五个儿子,六个闺女,全都活的好好得,一个也没有死。”
“厉害!”邹正达和邹正业齐齐的竖起大拇指。
邹晨在心里快速的心算了一下,十一个孩子,就算是两年一个,他的老婆这二十年来一直在不停的生孩子,而且居然还都养活了,真是厉害。
邹正达指着郑三多身后的几个人问道:“这几个人,都是你的儿子?”
郑三多指着身后的几个人道:“这几个是我儿子,这几个是本村的同族,一起佃了姚大户家的果园和农田。”
那几个郑三多的儿子便依次上前向两位新东家行礼,然后另几个本村的同姓人也跟着上前行了礼。
“这果园平时都种些什么树?平时的收成几何?往常施肥剪枝都是何人?这些,你可知道?”邹晨看到他们行完了礼,便开口问道。
郑三多偷偷打量了一眼邹晨,看到她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娘子,便用目光询问两位新东家。
邹正业笑道:“这位,是我的小女儿,平时喜欢一些农业之技,她问你们什么,你们照实回答便是了,不必有隐瞒。”
那郑三多听了,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发黄的小本本,沾了口唾沫掀起了一页,照着上面的把果园的情况给念了一遍。
“你识字?”邹晨听完了果园的情况之后,看着郑三多问道。
“是!”郑三多弯下腰回道,“小的幼年时,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有点闲钱便上了两年学,只能看懂几个字,其他的连蒙带猜的也能看个大差小不差的。”
“你们果园的萍婆果个子小味道不好,只能用来酿酒,为什么不把萍婆果挖掉换成其他的果木呢?”邹晨问道。
“这个?”郑三多踌躇了下没敢往下说,只是拿眼看了看两位新东家。
邹正业安慰他道:“既是我家小娘子问了,你便照实讲,不论对错,只要是实话我们便爱听。我们老邹家也是从土里刨食的农户出身,并不是那不知稼墙艰难之家。”
“这果园原来是姚大户的娘子陪嫁过来的,原来倒是还挺好,可是后来生了一场病虫之后,果子的味道便变得难以入口,最终只能去酿酒。小的也和老东家提过几次,可是要是换果木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有收益,所以老东家就一直放着没动。现如今也不过是挑着几棵好的果子年年给东家送去几筐,其实这个果园年年倒是赔了老东家不少钱。……”郑三多愁眉苦脸的把真实情况给讲了一遍,到此时邹正达和邹正业才弄明白,原来不是自己捡了漏,而是别人把不要的东西处理给自己了。
邹晨环顾了一眼果园,回过头道:“若是把萍婆果全部给挖掉,换成梨树,剩下的种成葡萄,你可敢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