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若回到自己寝宫中,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上怎么来了?”
殊若这副永远不慌不忙不会惊慌失措的样子总让皇帝觉得……憋闷的紧。
“柔妃方才去哪儿了?怎么连个宫人都不带?”
殊若褪去裹身的披风,笑着走到皇帝身边,“皇上是在担心我?”
见着她单薄的身子骨,皇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指责还是……真的担心她?
“宫里人多口杂,你身子又差,一个人出去太过不妥。”皇帝牵过殊若的手与他一同坐在软榻上。
“也不算一个人。睡不着,便去莲花池走了走。正巧遇到珣王爷,聊了几句。”殊若脸上平静到使人叹为观止。
宫妃和王爷,深更半夜,单独二人,幽会莲花池。
这事随便换个人说,那可是顶顶的大事啊!
皇帝面对殊若那张永远不会变色的脸皮,多少训斥的话都吐不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殊若看了看皇帝那张便秘脸,约莫沉思了一会儿,“嗯……王爷是好人。”
皇帝:……
殊若笑了笑,望着他,“皇上找我有事?”
“你怎么确定朕是有事找你?”皇帝诧异的挑眉。
殊若又笑了笑,“没事你不会来。”
皇帝:……
有一只随时戳人脊梁骨的妃子怎么破!
“柔妃单独为朕奏一曲吧。”
谈话的气氛很重要。
他们若是这样谈下去,一定会谈僵掉的。
虽然殊若不在意这些,不过皇帝陛下想“好好谈”,她当然会善解人意的配合。
琴本就摆在软榻对面的长桌上。
殊若平时的爱好,烹茶第一,抚琴第二。
走到桌前坐下,殊若习惯弹奏前拨上一个长音。
没有问皇帝想听什么,她不过是随性的拂过琴弦。
以殊若的技艺,已经完全不需要曲谱,随手便可成曲。
听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帝见殊若看着自己,便知道可以开口了。
“唔,柔妃的琴谈的真好。”
婉转的铺陈,再切入主题,打官腔必备。
殊若懒懒勾动嘴角,“练武更辛苦些。”
皇帝一愣。
殊若又把话切断了。
殊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柳璟瑶擅长刀枪剑戟。
这话说着,自个儿身子娇弱只能整日待在房里研究这些附庸风雅之物。练武却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心力,没有闲暇去学些大家闺秀的活计也是正常,比之她更是了不起。
皇帝被殊若一句话噎在喉咙口,本来想顺着说出关于柳璟瑶关于后宫的话题截然而止。
真是……好一个柳玲珑!
殊若突然重重拨起一根弦。
铮——
刺耳的金属音久久不散。
皇帝下意识捂住耳朵,半晌才惊觉到,这个动作很不帝王很是失态。
殊若轻笑,“皇上,我说过,到我这里来,你可以放下皇帝的包袱。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若是要绕着话题转,我可是能让你一晚上也吐不出一句想说的。”
皇帝顿时哑然。
方才的噪音,打破了他帝王的伪装,诱出了二十岁少年的浮躁。
也是,反正怎么装她都看得透。
真如她所说,惹恼了这个小姑娘,她有的是本事把他堵得穷途末路。
“你知道朕的六弟对璟瑶的心思,可是璟瑶不知道。朕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整个天下都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脑补自己“可能”头上发绿的帝王脸色微沉。
“我为什么要替自己的情敌谋算后路?皇上,这话你可是想好了才说的?”殊若眉眼一抬,似笑非笑。
皇帝脸上一僵,被她瞅的莫名有些发窘,“璟瑶是你亲姐。况且她身为宫妃,若是和王爷传出什么流言,于皇室于天下,都会丢尽颜面,成为笑柄。”
殊若望他一眼,不言不语弹了一段。
论耐心,只上位一年的小皇帝绝对不会是殊若的对手。
皇帝知道,两军对战,谁先耐不住,便是失了底气、输了士气。
可是殊若太过老僧入定,琴声不断,表情丝毫未变。
皇帝自个儿给自个儿倒茶,一壶都要喝完了,殊若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想了想,皇帝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这个场景……像是眼前这女子才是上位者,而他只是个侍者?
看谁的脸色行事……皇帝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等皇帝都想叫人再拿一壶茶进来,殊若堪堪停下手中动作,静静的看向他。
皇帝又是被看得一阵发窘。
少女之于皇帝,向来是羞涩的含蓄的不敢直视的。
就连柳璟瑶这个比一般女子更为率真的人,怎么说都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对男子也是会下意识避让,面对作为爱慕之人、又是上位者的皇帝,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脉脉情意。
这世上,会这样毫不遮掩直勾勾盯着他的女子,唯殊若一人。
她这种眼神……好像在看一件透明到没有任何秘密的物件。
→_→恭喜你,答对了!
就是这份认知,让皇帝每每被看得不自在,又深深多了几分恼意。
被人看穿,和别人看轻。
平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皇帝。
但气势所然,皇帝在殊若面前总是不由自主矮了一截。
……应该不只矮了一截。
一个本能感觉比你强许多的人,又是能看穿你的人,条件反射便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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