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想活了,你说你们,怎地就……”
刘翼见他娘说起顾惜朝受伤一事来,便知她娘的叨病要犯了,立时抓了一把果子进嘴里,跳起来跑了。
叶云兰不禁跺脚道:“真是个猴儿,都多大,还不让人省心。”
刘翼在盂县呆了三日,日日与几个相好兄弟斗鸡走狗,玩得不亦乐乎。第四日,就提了一个蛐蛐笼子回了淮阳。回到了淮阳之后,先去跟叶昕晨碰了头,问起顾惜朝这几日的事来——他与叶昕晨是表兄弟,年岁差不多,打小感情就不错。他这次借着找人的由头回了趟了盂县,就是找的叶昕晨打的马虎眼。
叶昕晨苦笑说:“还能干什么?天天在校场射箭呗。”
刘翼哑然失笑一通,道:“还在做这个?那你天天陪着?”
叶昕晨扫他一眼,“你们一个比一个溜得快,我自是逃不掉了。世子爷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是想做某件事,那一定是要做到底的。”
刘翼笑呵呵揽了叶昕晨的肩膀,“这几天苦了你,明日我请你吃酒去。”
叶昕晨连忙扒开他,说:“吃酒还是免了,你替我几天就行了。这天天在校场上练箭,我这两指都磨了一层皮去了。”
刘翼越发乐呵了,安慰叶昕晨一通,“你放心好了,最多也就三五天,咱们爷那劲头就过去。”说着,将桌子上的蛐蛐笼子踢过来,“你看,我好东西都提过来了。”
“哎呀,这个儿可是不小。”叶昕晨凑过去看笼子的黑头蛐蛐,“你在哪里抓的?”
“盂县,我回家了一趟,花了五两银子,从街头何四那里买了这个铁头将军。怎么样?威猛吧。”
叶昕晨边看边点头,“个儿还行。就不知世子爷喜不喜欢了?”
“这你就尽管放心了。世子爷老早就想要一只能斗的蛐蛐,他上次养的一只败给了金少轩那小子的黑大王,一直都耿耿于怀。我这只,包他喜欢。”刘翼说。
叶昕晨心里不敢苟同。
刘翼却信心满满,跟叶昕晨说起了这只铁头将军在盂县的不败战绩。说起盂县事来,刘翼就浮现起梅花树下站着的那抹灰色身影来,笑着说道:“前年发大水时,跟你们一起进城的叶大姑,你记得不?”
叶昕晨心里一跳,盯着刘翼,缓缓摇了摇头。
“她不是你们那村的吗?你忘记了?我记得那年她家那小儿子,叫什么来着,老缠着你,要糖葫芦的。他们又来盂县啦。”刘翼笑着说,“她原来还有个闺女,我怎么觉得像是哪里见过似得,怪面熟的。”
叶昕晨吞了吞口水,忍了一会,说道:“许是小时候你去我们家见过她吧。”
刘翼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去你家统共就去三回,没见着什么小丫头啊。”
“你那时才多大?便是见了,也没有印象啊。”叶昕晨心不在焉说道。
刘翼想了想,点头说道:“也是,许是真是小时候见过面。”又转头,“昕晨,你不是说不记得那叶大姑吗?怎地又记起了?”
叶昕晨心又几跳几下,“听你说起,就想起来呗。”
刘翼见他这么说,也没往心里去,两人又说了一通话后,他就提着蛐蛐笼子进王府找顾惜朝卖弄去了。叶昕晨去了书房,练了好几张大字,也没有静下心来。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将章杏的事情说出来。他那时情急,只得将受伤的顾惜朝推给章杏。待到他脱了身,回去找时,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刘易寒的人马守在埋伏在城门口处,他又进不了城去,只得在外面打转,等到城里来了援兵,他方才进了城里。他们将整个乱葬岗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人。还是第二日,一个乡农拿了顾惜朝的扳指,他们才接回了不省人事的顾惜朝。
顾惜朝三日后方醒,一醒来,便要找章杏。
顾惜朝伤口在大腿根处,找到时候,伤口都做了一番处理。那处理虽是简单,却是十分得当,便是当时看诊郎中也点头说,亏是做了这么一番处理,否则这流血不止,或是误拔出羽箭,那都是必死无疑的。
章杏若真是小子,这一切都好说,救命之恩,王府自当重谢。偏章杏是个假的。他进王府虽是只有不到一年时间,却也知道他家主子的某些怪癖。若他知道给他处理那处伤口的是个乡下丫头,那王府赏下来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