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福甚没形象的半趴桌上,撑肘托腮的看着他,一脸坏笑,“你是不是妒忌了?”
一句话,戳中大少爷的心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欧阳康忿然扭过脖子,“我有什么好妒忌的?考不考得上还是一回事呢。”
念福撇嘴,“那就还是妒忌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本就是人之常情嘛,干嘛这么虚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今后怎么办?考试已经没了,咱们还在京城呆着么?”
欧阳康听出她那意思来了,“你想走?”
“我留下来干嘛?”念福收手在他旁边坐下,声音里有了几分沉闷,“我一个外人,难道好意思在你家赖一辈子?反正爹也没了,我还是回去算了。不过我爹的事你可别对旁人说,我不想让我娘伤心,只当没找着吧。”
欧阳康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倒是念福大方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反正我已经哭过了,不会再哭了。”
欧阳康的声音忽地也沉闷下来,“你这又是何必?强颜欢笑,有意思么?”
女孩两手一摊,“不然能怎么办?难道天天愁眉苦脸的过日子?我可告诉你,我在我娘、我姥姥姥爷面前都没这么哭过。这回给你看到了,是你赚到了,可不许说给人听。否则我就说你占了我的便宜,非赖上你不可!”
欧阳康前头听着还有些不好过,可听着后面却怒了,“这样的话也是个女孩子说的?”
“我就说了,怎样?”念福得瑟的挑着眉,反正最糟糕的样子也给这人看过了,还有什么装头?
欧阳大少狠狠回瞪她一眼,发现自己还真生不起来这个气。
从前,女孩在他面前出现时,总是那么乐观,那么坚强,可直到昨天她扑在自己的怀里痛哭失声,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子不是不会难过,不是不会受伤。她只是把自己的难过,自己的伤心全都藏了起来。
日子过得苦时,她没哭;被人退亲时,她也没哭;她不是不想哭,而是怕亲人担心,所以才忍着眼泪,告诉自己没事,没事。
就象,他自己。
从小到大,欧阳康不知多少次羡慕过人家有爹娘,自己没有。可每次他一露出这样的表情,祖母总是会在背地里偷偷的哭。
后来,他渐渐懂事,再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再也不会在人前哭。
可不哭难道就代表不会难过?
当然不是。
欧阳康无比理解,为什么当念福发现那个一直惦记着的爹可能骗了她们时,她会哭得那么伤心。因为对每个孩子来说,父亲,永远是象山一般的存在,就算没有母亲水一般的温柔,可有他在,心里总是踏实的,好象总有个靠山,有个指望。
可是一旦这个山塌了,指望没了,如何能让人不哭?
欧阳康心里忽地怪不好受起来,想了半天才道,“你也别那么伤心了,兴许你爹……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或许吧。算了,不说他了。咱们说正经的,你到底想不想走?”
这个问题把欧阳康给难住了。
不走吧,这里明显不欢迎他,留下来又有何益?可回去的话,那里又何尝是他的家?再说了,出来的时候,全家人都知道他是奔前程来了,现在什么都没干,让他拿什么脸回去?
念福倒是替他认真想过一回,“你这处境,其实比我更尴尬。好歹我回家去,没人会不欢迎我。只不过你要是这样回去,日子就不好过了。不如留下来,在京城谋个出路吧。”
欧阳康震惊了,“原来你早打算好了?那你是打算一人回去?”
念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放心,找个过路的客商,带我一程就是。你要不放心,等兰姑她们来了,让兰姑或是墨云跟我回去呗。”
“不行!”欧阳大少黑着脸,断然拒绝了。
“为什么?”沐姐儿傻眼了。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欧阳大少拒绝回答。
宣城。
七月十八,对京城的考生们来说是个大日子,对这里的百姓来说,也是黄道吉日。虽然天气着实有点热,但城里光娶媳妇,嫁女儿的就有好几家。
金媒婆今儿真是忙晕了,身为宣城首屈一指的金牌媒婆,指定官媒,今天有好几家说亲保媒的都找到了她。还有几家已经办喜事的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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