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长,捷报的喜气已经传遍了欧阳家的每一个角落,虽然还未得到吩咐可以张灯结彩,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连脚步都轻快许多。
“老爷,您看咱们到时是到哪里包家酒楼,要请多少人,这名单怎么拟?”
相较于谭氏的喜形于色,欧阳锦觉得自己就沉稳得多,“慌什么?等到皇榜正式出来再说。不过你可以先去酒楼把位置订下,省得到时给人占了。记得再去订个好点的戏班子,菜也要好,不要吝啬。”
“是。”谭氏从来没有这样痛快的答应过,那拉得长长的尾音里都透着浓得化不开的骄傲与喜气,却又转瞬抹起了眼泪,“也亏得庄儿这些年熬三更起五更的,真是不容易。”
欧阳锦却微嗔了她一眼,“慈母多败儿,不吃得苦中苦,怎做人上人?些许辛苦,有什么好说的?”
谭氏会意,立即赔笑,“全是老爷素昔教导有方。”
嗯——欧阳锦这才拉长鼻音,舒服不少。
不过细想想,儿子这回几千人中考取前三百,倒当真是不容易。想他当年虽也读书,说句良心话,真没有儿子这样辛苦,这个官当得也还比较顺坦。当年欧阳老爹曾是大周朝的官员,后来辞官不做,按惯例举荐子弟入职,正好就轮到欧阳锦了。那时候,新婚妻子崔氏的娘家还很有几分势力,他带着书信来了京城,很顺利的就入了职。
然后朝政动荡,崔家失势,正焦急着没人倚仗,正好老婆死了,赶紧继娶了谭氏,虽然没崔氏那样显赫,人家好歹是条地头蛇,在本地有关系。于是依旧仗着妻子,欧阳锦这官儿虽不大,却一直安安稳稳做到前朝垮台,然后投奔了新朝。
等新朝刚立,又来个意外之喜,妻子娘家出了位好姐姐,一下就显赫起来。连带着他都从那正八品的小官儿连升三极,到了如今的从六品。
但,还是忒小了点。
最起码,欧阳锦觉得自己可比那个脑满肠肥,一肚子酒糟的吕正铭可强多了,如果自己有机会爬到他那个位置,再往前奔一奔,熬到九卿,那才算是真正走进大梁朝的权力核心。
心中思忖着,眼光不觉落在那略显狭小的门窗上,又很快嫌恶的把目光挪开,这样的小破屋子连请个客摆个酒都不方便,以后谁还愿意住?
眼下儿子出息了,可也只是能给府上添点光,并不会立即带来什么实际的利益,不过倒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摆一回宴席,把长子带出去。相信有他的襄助,自己能得的助力会更多。
想到这儿,欧阳锦只觉病也好了三分,浑身都有使不出来的劲儿,立即把管家唤来,“我让你给大少爷做的衣裳做好没有?”
管家如实道,“已经送去做了,但是大少爷吩咐先给沐姐儿……”
“那些话不必多说,只告诉那裁缝铺子,赶紧先把大少爷的衣裳赶出来。我过几天就要带着他见人了,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谭氏听着不高兴了,“老爷,这回考中的可是庄儿,您是不是吩咐错了?”
女人家,就是没见识!欧阳锦懒得跟她多说,“那就给二少爷也加两套,对了,大少爷的佩饰也得准备一套全新的,不可有丝毫马虎!”
看他重点依旧是在欧阳康身上,谭氏那气又添了一层。偏偏下人还来报,“大小姐说,晚上要请大少爷和沐姐儿出去吃饭,算是给他们接风,二少爷也一并请去了。”
这死丫头!谭氏觉得自己又快有晕倒的迹象了。
※
“这鸿兴楼做得最好的就是鱼虾螃蟹,等中秋过后,来这里吃小笼蒸蟹、酱香鲜蟹是最好不过的。就是太贵,而且排队的人也实在太多。不过眼下吃螃蟹还有些早,我就请你们吃他家的烤大虾吧,也是很出名的哦。对了,那日我让姨母送回来的螃蟹,你们吃到没有?”
念福和欧阳康对视一眼,深觉这位欧阳大小姐实在是个妙人。
不是妙在她的长相,其实坦白讲,她的五官拆开并不丑,只是合到一处就各种别扭了,连清秀也谈不上,只能说还不算不堪入目。
不过此女的个性实在是妙,也不知是怎么养成这样一种自来熟的脾性,在和念福聊了一下午之后,就很热情打着给他们接风洗尘的旗号拉着他们出来吃饭了。
看着她这兴致勃勃的样子,欧阳康深表怀疑,这个妹妹确实不是拿他们当幌子,找借口出门游玩的?
不过就算欧阳慕兰是为了自己出门游玩,念福也愿意跟她出来,天知道她有多想出门?尤其是晚上!而她早已经在陪聊时就跟这位大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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