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五年的苦,你恨吗?”
原来是指祈丰年。九月恍然,浅笑着摇了摇头:“这十五年,我并没有受多少苦,我不恨他,却也不愿与他有什么大牵扯,如今这般,挺好。”
“你的心比我宽。”祈愿露出一丝无奈,目光有些迷茫的看着家的方向,幽幽的说道,“我恨他,可如今,我却不得不回来,要不是他,我就不会经历这么多,我或许会和大姐三妹五妹那样,嫁给村里或是邻村的平凡人,过平平淡淡却安宁的日子,我的孩子会受穷却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提心吊胆,这些都是我恨他的理由,可是,偏偏好笑的是,没有他,我便是那无根的浮萍……”
“二姐,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又何必执着于过去之事?”九月心有所触,便轻声劝道,“你如今已有一双儿子,日子也不拮据,我观孝文孝武也不是那等不知孝义的孩子,待你将他二人培养成才,将来自有你享清福的时候。”
祈愿听得入神,见九月说罢,她才笑道:“也是,比起那些生不出孩子的人来说,我确实很幸运了。”
九月目光微讶,却没有追问,陈府那么多的姨太,彼此之间必有倾轧,其中没生过孩子的必然也有,想来祈愿说的便是她们中的一个吧。
“夜了,快回去吧。”这么久以来,祈愿独自在陈府,这次回来,姐妹之间也疏离了许多,与她一向要好的大姐祈祝又只是个寻常村妇,见到她已然局促不已,哪会与她说这些知心的话?此时听罢九月一番话,祈愿心里自然而然的升腾起窝心的感觉,对九月也添了几分亲切,说话越发的柔。
“二姐在家住几天?”九月想起之前的不安,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问道。
“也就三天吧,我刚出门一日,便得了下人传信,说是夫人抱恙,让我回去侍疾。”祈愿眼底再次浮现一丝无奈。
“二姐这几天若有空,不妨去落云庙为陈夫人办一场祈福法会吧。”九月想了想,淡然说道,祈愿虽然没有说明白,可九月从她的只字片语中还是猜到了她的来意,外婆最擅长的是什么?除了制香制烛,不就是解签占卜之类的么?古代信奉神明,大户人家只怕更敬畏,祈愿只怕是遇到了难解的事儿,想从这方面寻求些什么吧。
“落云庙?”祈愿惊讶的看着她。
“嗯,我和外婆这十五年一直坐在落云山的落云庙后,此庙香火颇盛,据说,求签占卜也是极灵验的。”九月说完,眼睛余光看到中间的院门开了些许,便冲祈愿笑了笑,“我先回去了,二姐快去歇着,莫着了凉。”
说罢,举着火把径自转身回转,没走几步,她便听到身后响起了余四娘夸张的笑声以及祈愿淡淡的又不失礼貌的应答声。
九月没有回头,脚步不停的回到自己家,点燃了小油灯,直接把火把塞到了灶里,把两个锅都倒上了水,便坐在灶后添火烧水。
烧开了水,洗了个澡,又就着热水洗了衣服,游春才披着月色回来了。
“回来了?快洗洗。”九月把另一锅热水盛了出来。
“吃饭了吗?”有了那天晚归的教训,游春一回来便问九月可用过饭。
“当然吃了。”九月撇嘴,睨了他一眼,“你呢?”
“吃过了。”游春点头,一边洗脸,一边笑着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和谁有关的?”九月没什么兴趣,他不过是去了趟镇上找韩樵,能有什么好消息?就算有,与她也没有什么干系吧?更何况,他的好消息,未必就是她的好消息。
“你不是想知道陈府的事吗?”游春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好消息就是我已经知道了陈府的底细,坏消息就是你二姐的麻烦似乎不小。”
“怎么说?”九月一愣,顿时拉住了他的手追问了起来,短短一个多月,姐姐这两个字已经占据了她心底重要的位置之一,无论是祈喜,还是刚刚回来的祈愿祈巧,她都难以做到漠视。
“陈府老爷叫陈喜财,今年也有五十九岁了,祖上四代单传,到了他这一代,正房夫人只得了一女,后来连续十四年不曾再添子女,陈夫人贤惠,便作主给陈老爷纳了妾,岂知,连娶了六房妾,也只有六姨太生下一女,可谁知,之后便更没有动静,再后来便是你二姐了,她一过门便生下了庶长子,接着又是庶次子,这两个孩子都记在了夫人名下,陈夫人对令姐也是照顾有加,这些年倒是相安无事。”游春也不逗她,直接说起了打听来的消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