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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梦瑶噗嗤笑起来,道:“你个小财迷,开医馆就开医馆,还卖什么雪花膏!”
唐天瑞急忙凑过来,道:“你们说什么雪花膏,是不是抹脸的东西?要不,给我也弄点呗。”
“一边玩去!”唐梦瑶嗔道。
沈如初笑道:“小三,你能再娘一点么?”
唐天瑞正要辩白,却被唐梦瑶使了个眼色赶出去了。
“你和我说实话,可是有什么难处?”唐梦瑶关切地问道。
沈如初笑了笑,道:“没有。”
从宫府出来后,沈如初又去了医馆,宫云枫不知从哪里晃荡回来了,自从过年回来,他的行踪就开始神秘起来,不像是大夫,倒像是个做地下工作的。
“大公子,我正有事和您说。”沈如初笑道。
宫云枫道:“好。你先说。”
沈如初想了想,道:“大公子先前也说有事同我说,不如大公子先说。”
宫云枫坐直了身子,道:“今早安北王府的人来了,想请我们医馆去王府给王爷、王妃、郡主等人耗平安脉。”
沈如初一边听一边点头,道:“然后呢?”如果这件事和她无关,宫云枫没必要说她给听,何况,这中间牵涉到她与轩辕吉安之间的秘密约定,她不想主动说起,毕竟言多必失。
宫云枫抬起眼,幽幽地看了沈如初一眼,道:“来人点名了,要带你过去。你认识王府的人?”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审视,还有一丝不易被觉察的欣喜。
沈如初被他看得不舒服,道:“不认识。”这几乎是她本能的回答,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她欣赏并在意宫云枫,但不代表全然信任。
“那你对去王府有意见吗?”宫云枫道,他显然发现自己先前有微微的失态,手握着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沈如初又是本能地回答:“没有。”她现在还不想让宫云枫知道她与轩辕吉安之间的事,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有一个请求:以后王府来请我们去耗平安脉,大公子请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不要一分钱的出诊费,包括诊金,但是我要去,而且必须去。”
她相信,她这样说,宫云枫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在知道沈如初有心隐瞒之后,不会刻意去追问,尤其是面对敏感的问题。
果真,宫云枫没有追问,看了沈如初一眼,道:“好。我答应你。那你那你说说你的事。”宫云枫起身,很自然地给沈如初倒了一杯水。
沈如初接过来,却没有喝,嘴角扯动了一下,道:“大公子,非常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教导和栽培,以及——以及对我的帮助。我想离开医馆,而且我把这个打算告诉姐姐了,也得到了她的支持。”
这个时候,将唐梦瑶搬出来,应该会有些分量。
宫云枫沉默了一会,问了与唐梦瑶同样的话,道:“你有什么打算?”他不相信沈如初会没有一点想法,在家相夫教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实在太可惜了,她在医术方面的天分和造诣,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沈如初也不会回避,道:“我打算开个小医馆,就在家附近。然后再顺带卖一点雪花膏。”
宫云枫听了这话,笑起来,道:“好。医书我都帮你准备好了,还有你要的解毒方面的医书。”他拍了拍案头那一叠书籍。
沈如初似乎明白了什么,宫云枫前面走得那么匆忙,大概是帮自己整理医书去了。
“多谢大公子,从明天起,我就不来做工了。这两个月断断续续的,也没帮上医馆什么忙,工钱就不要了。”沈如初诚恳道。
宫云枫道:“好。”
沈如初微微愣了一下:这么不客气?客套也免了?好吧,反正文旭每个月留给自己的家用不少,反正是够用了。
宫云枫又道:“你以前学医过吗?”他总觉得沈如初在医术的了解和掌握是经过系统化的训导,并非无师自通。
沈如初想了想,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是机缘巧合,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会如实告诉你的。”
“那就是学过了?”宫云枫追问道。
沈如初道:“不能这么说。如果学过了,我就不会辛辛苦苦到你这里拜师了。”
上一世在祖父、父亲的熏陶下,从小便学习医术,耳濡目染之下,知道了很多疾病的治疗,平时把草药当玩具一样把玩,耳熟能详了几十种草药的药物药性;只是长大后的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拒绝家人强加给她的一切,选了一门与医学毫无关系的学科。
“那我送你。”宫云枫道。
松月已经抱起了那叠书,道:“夫人,现在走吗?宋伯的马车到了。”
沈如初点点头,道:“不劳烦大公子。”
“好。”宫云枫点头。
上了马车,那抹蓝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曾经,就是那抹蓝色打动了自己,在心动的同时甚至渐渐爱上了这个地方;也是那抹蓝色身影让她更加笃定对医学的热爱和执着。
坐在马车上,沈如初心不在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是因为宫云枫临别时的态度还是因为自己对这个选择的不确定性,她说不清楚,总之,满满的惆怅,又想起文旭至今没有音讯,所以,更显得局促不安。
这几天接送她的是以前的门房宋伯。
宋伯并不擅长赶马车,所以在人多的街心就显得心力不足,车子摇摇晃晃了一阵子,松月正要问怎么回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夫人……这,都是我不好,我撞了这个大爷的马车。”老实巴交的宋伯局促地说道。
松月瞪了他一眼,心说:宋老头,你也只能去看看门了!
沈如初下了马车,走到前面一辆装饰华美、双辕马车前,对面的两匹军马正扬蹄嘶鸣,就听一声怒喝:“畜生,老实点!弄伤了大爷,要你们的命!”
沈如初听这声音有点耳熟,上前一看,竟是王连盛!
本来到嘴边的道歉便憋了回去,能让王连盛驾马的,那车里的人肯定就是马文俊了,王连盛拐了自己的丫鬟,马文俊拐了自己的妹妹,上一次还差一点要了她和文旭的小命!
冤家路窄!
可惜,马文俊是大爷,她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走为上计。
宋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松月看见王连盛那张小白脸后便知晓原因了,急忙上前扶着沈如初。
王连盛也瞧见了沈如初,冷笑道:“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怎么是你呢?”
松月骂道:“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啦,谁是你的冤家!”
马文俊优雅地探出头来,用扇子挑了一下窗帘,就像是大家闺秀打开了自己的绣房的珠帘一样优雅中透着养尊处优,沈如初不得不感慨,这富养的孩子真的有一股骄傲但又能被世人所容忍的范儿,而马文俊的皮相不错,这大概也是沈芝媛死活赖上去的一个重要原因。
马文俊很快便看到了沈如初,二人对视了一眼,马文俊的眼里的痛苦和失落一闪而过,沈如初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样的纨绔子弟怎知什么是情意和珍惜?
沈如初笑道:“马大公子好久不见,不知道有没有受惊?我家这老仆人不善驾车,不知道碰坏了马大公子这精贵的马车没有?”
马文俊一见沈如初,脸色冷了下来,帘子猛然放下来。
王连盛只当马文俊恨死了沈如初,正好当着主子的面好生教训一下沈如初,叫嚣道:“赔?你赔得起吗?”
沈如初冷冷看着王连盛,道:“见过咬人的狗,没见过这么讨厌的狗!我问你,秋蕊呢?”虽说,决心再不管秋蕊的事,但现在遇见了,怎么也要问一声。
王连盛一脸骄傲,道:“小爷我让她吃香的喝辣的,受尽宠爱!你呀,就不用先吃萝卜淡操心了!”
马文俊却在车里冷声道:“驾马!”
沈如初冷笑一声,见那辆精致的马车从自己面前奔驰而去,道:“这娇生惯养的人就是矫情!我都没恼,他倒是先怒了。”
她还没和他算账,没指责他对自己痛下杀手,他却一副受了莫大伤害的神情!
矫情!贱人就是矫情!
松月见沈如初一整天都郁郁寡欢,主动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爷肯定平安无事,兴许只是近来军中事务太多,奴婢昨天还梦见爷高高兴兴地家来了呢。”
沈如初笑了笑,真是难得,这个沉默寡言的丫头竟然主动开口安慰自己。
“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真让人担心,连如意都不见了,如意又不是军人,怎地不能回来传个信?”想到这里,沈如初隐隐恼怒,这文旭太不体谅别人的心思了,就是天大的事,他自己抽不开身,总能让如意回来报个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