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别担心,嫂嫂身子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再孕应该是没问题的。”
沈云忠叹气,道:“都是命,老天若是这样安排,我老头子想得再美也没用!先不说他们了,有件事我倒想告诉你。”
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让那个在里头服侍的小丫鬟退出去。
沈如初笑兮兮道:“爷爷,什么事啊,看你神神秘秘的。”
沈云忠道:“本来不告诉你也没什么的,今天正好碰见你,说了也无妨,你只当闲话听听,千万别放心上。”
沈如初顿时来了精神:哟,这到底什么事,需要沈云忠再三叮嘱?
沈云忠道:“贺家那小子昨儿来看我了,给我带了些东西,都我扔出去了!”
“贺家那小子?贺子敬?”沈如初微微一吃惊。
沈云忠叹气道:“你也不用难过,更不用觉得难堪,他们贺家悔婚是他们的损失!你现在和文旭的小日子也过得不错。”
他显然误会了沈如初的表情,以为只有恨之入骨才会这般反应强烈,事实上,她之所以还记得这小子的姓名纯粹是因为自己记性好而已。
“嗯,嗯!爷爷放心,文旭待我极好,我们会幸福下去的。”沈如初强作笑颜,想起文旭,那是一阵揪心的痛。
“贺子敬是不是穿紫衣?”沈如初想起了那天在馄饨铺子里吃馄饨的紫衣男子,他从容地面对孙掌柜的刁难,算不上俊美却气质出众,吃饭的姿态那么优雅——呃,沈如初一恍然,怎么对一个悔婚的王八羔子用这么多赞美之词?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沈云忠眼里闪过一丝怜惜,道:“初儿,你已嫁做人妻,就不用纪念那些前尘往事了。唉,没想到你至今记着他爱穿紫衣。”
沈如初差点跳起来,这乌龙闹得也太大了吧?她只是想确认那天想买下店面的紫衣、贺姓之人是不是贺子敬而已,怎么会引起那么大的误会?
“爷爷,您别多想,我其实对从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那天遇见一个紫衣人,听说也是云州贺姓,想确认一下罢了。”沈如初诚恳道。
沈云忠道:“这小兔崽子,发达了就耀武扬威,都退婚了,还来看我作什么?看我死了没有?初儿,你争口气,好好活着,活得比他好!我看文旭也是有出息的,将来肯定要比那兔崽子发达!什么玩意儿,一个大男人,整天穿着紫衣服,不男不女,我老头子看不顺眼!”
果真,那天那人便是贺子敬!
这算是冤家路窄么?
沈如初笑道:“是啊,爷爷,文旭可有头脑了,将来肯定发达,到时候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沈云忠点点头,道:“你二嫂没事吧?”
沈如初安慰道:“没事,会好起来的。”
爷孙两个正聊得起劲,渐渐把杨嫣小产的烦心事给忘记了,高氏却扯着嗓子嚎进来了。
沈云忠皱眉,道:“老大媳妇,我说你怎么越发没有规矩,这深更半夜,你倒是嚎什么?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让人见了笑话!”
高氏哭道:“爹啊,我不想活了!这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眼里只有媳妇,连我这个当娘的半句话也听不进去。”
沈如初想说话,站在高氏身后的李氏冲她悄悄摆摆手。
高氏又是一声干嚎,道:“爹您给评评理,她一个妇道人家保不住孩子,我这个做婆婆的还不能说半句了?她平日里不在跟前服侍,不端茶奉水,我这个做娘的不敢流露半分不满。她是出身大户人家不假,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也不要紧,可大户人家最讲伦理孝道,她这样的做派到哪里能讲得通?”
沈如初听了这话,倒有几分在理。
高氏在沈家的所作所为,若是用大燕妇德的衡量标准来看,那差不多是无法无天了,平时谁敢说半个不字,只有沈云忠在忍无可忍时才跳出来骂几句,但那也是不痛不痒,过几天又是固态萌发。
如今遇见杨嫣,高氏算是找到了对头。
杨嫣显然不把高氏这个婆婆放在眼里,的确是瞧不上沈家这样的门第,但更多的看不惯高氏的做派。
沈梦飞灰头土脸地进来,跪在高氏面前,哭道:“娘啊,您就给儿子放条生路吧?她才醒过来,您这样大吵大闹,是要把这个家吵散!”
沈如初微微一叹气,就事论事,杨嫣对高氏的态度也的确超出了婆媳该有的范围,高氏早就憋了一口气,迟早要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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