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冯氏见她本是个粗人,却偏偏要故作斯文学人家咬文嚼字,偏偏又学不像,说出的话不伦不类,心下更是有些不喜。不过这些不喜都在听到最后那一句话之后刹那间烟消云散了,她的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不自觉紧紧攥住了单衣的衣摆,声音中也透出了几分急切,问道:“什么原因?”
何贵家的也不敢卖关子,急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翠月跟她说过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回大奶奶,是这样的。那翠月昨儿个被派到了孙姨奶奶那儿,却是裴姨奶奶觉着孙姨奶奶手帕的花样儿好看,让她去学学该怎么描图样儿。翠月到了孙姨奶奶那儿,一边学画儿一边偷偷探查,看出了些蛛丝马迹,那孙姨奶奶似乎竟然跟裴姨奶奶早有勾结的模样!”
冯氏听到这儿,心中顿时“咯噔”一声,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可不是何贵家的、翠月这种没见识的下人,几乎是一听她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裴氏居然跟孙氏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难怪孙氏会莫名奇妙中毒,自己怎么查都查不出原因来,还以为裴馨儿做事当真就那么滴水不漏,却没想到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如果一切都是孙氏自导自演的,这就很好解释了。谁又能想到有人会故意给自己下毒来陷害别人呢?!她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想,难怪会一直找不到任何线索。
想到这里,她气得手都抖了起来,脸上一片冰凉,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紧抿着嘴唇,紧握着拳,指甲都深深刺进了肉里。
好,好一个孙氏,好一个裴馨儿!为了对付自己,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得了,如此狠毒,究竟是跟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欢娘在一旁震惊过后,立刻心惊胆跳地看向冯氏,这一看,果然有些触目惊心,急忙上前轻声劝道:“大奶奶,别担心,仔细伤了自个儿。不管她们有什么鬼蜮伎俩,咱们不都透析了吗?且任她们翻腾去,她们翻腾得越厉害就对咱们越有利。只要咱们能够找到她们互相勾结、栽赃陷害的证据,她们的罪状可就坐实了,再也别指望能够翻过身来。”
冯氏听了,心中这才好受了些,微微吐出一口气来,看着何贵家的说道:“你可都听仔细了?确实是这么说的没错?孙氏和裴氏果真联起手来想要置我于死地?!”
何贵家的本是个三等下人,平日也就是到处打听点儿消息,赚点儿外快,何曾见过一向端庄美丽、大方贤惠的正室大奶奶这副模样?当即就吓得眼皮子直跳,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此时见冯氏问起来,她心中又是重重一跳,哪里还敢有什么邀功讨赏的心思?急忙战战兢兢低着头说道:“是……是的,大奶奶,翠月就是这么说的……不过她也说了,她只是看出了这方面的蛛丝马迹,并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所以无法举报,也无法揭发,只能找小的来给您带个话儿,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冯氏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件事倒也正常。那翠月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多么高级的丫鬟,能够探听出点儿蛛丝马迹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孙氏她们的破绽那么好找,也不至于花了她那么多时间都没办法解决掉。如果那翠月信誓旦旦真的拿出了什么证据来,她反倒要怀疑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能只凭及格下人的一面之辞就信以为真,她还是要自个儿再仔细查查才行。如果一旦这件事坐实了,正如欢娘所言,就是裴氏和孙氏的铁的罪证,即便是昭煜炵也不可能再维护那个贱人,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够为她们开脱,她可真的是要一劳永逸,永远解决掉这两个**烦了!
这么一想,她的心中就不由又兴奋起来,咬了咬牙,道:“这个消息确实很好,你能够由此判断,连夜前来禀报,做得不错。回去之后再接再厉,若是再听到什么消息也要及时前来报告,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她给欢娘使了个眼色,欢娘会意,便将何贵家的带了出去,然后塞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在她手里,直乐得何贵家的兴奋不已,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可是比她一年的月例还要多啊!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这钱来得可真快!
这会儿她的眼睛里已经全是银子了,那里还想得起来方才那惊心动魄、魂不附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