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高中阶段的语文,你有才气不错,但是不能这样度日,就像文娱汇演上的那首歌,虽然可以说不错,但是以后想要创造出好的音乐,还需要多多学习才行,你明白吗?”
一口气如机关枪般喷出如此多的话语,即便是自负口才了得的女老师,也觉得有些口渴了,抓起粉红色的杯子,轻饮里面温热的水液。
“差不多,明白了。”
顾阳手指在裤子上灵动的跳动起来,模仿在吉他上弹奏的节奏,随口应了一句。
这几天他都没来的及动几下吉他,都感觉有些生疏了。
“那好,这试卷你回去补一下吧,记得下午交上来。”
“好,哎?还要补啊?”
顺口答了一个好字,而后才发觉自己貌似答应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顾阳停下手指,迟疑着问道:“能不能不补啊?”
林艺华挑了下眉,试图以杀人的眼神逼退对方,愣愣的看了十秒,这才想起,眼前这人对老师威严是免疫的,才断然道出两个字:“不行!”
想起那空白的几张试卷,以及要写满这些纸张的痛苦,顾阳登时觉得手指一阵酸痛,试探性的说道:“林老师,上次文娱汇演时,我们不是已经成为了朋友吗?这试卷,就没必要写了吧?”
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林艺华给出一个很冷的微笑:“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你是学生,我是老师,就算是朋友,这种现实身份的差距,也是存在的。所以,不可能。”
“学生?”
顾阳的脊椎很直,因为修习六式而越变挺拔的身躯撑起了白色的校服衬衫,表情平静的让人看着发憷,一字一顿道:“你确定,你有那个能力教我?”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外面的喇叭已经喊到了“广播体操第七式”,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办公室,因为距离之远,音调多少有些显得滑稽,但两人没有一点发笑的意思。
看着对方青稚却又隐隐透出威压压迫力的脸庞,林艺华有心想说我有能力,但是话到嘴边,却始终出不了口。
是啊,正如这名学生的这一句问话,她的确没有那个能力教他。
从初见时惊艳四座的那一篇文言文,外加上文娱汇演上的一首原创,无论从哪个方面,她的能力,都不足以去教导面前的这个学生。
她沉默了。
而顾阳却往前走了一步,距离林艺华不过一步之遥。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爸,说我不写作业。”
话音刚落,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就站在女老师的面前,距离之近,甚至可以看见一丝垂挂到唇边的长发。
“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妈,说我不听管教。”
“你甚至可以给校长发申请,申请让我退学,甚至于开除我,这些都没有问题。”
他的语气并不严肃,也不狂躁,相反,还很平和,平和到让林艺华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其实,我并不在意高中这个东西,是的,真的不在意。请不要以为我是在搞青春期的叛逆,也不要认为这是十六岁的年少轻狂,不上高中的话,说实话,对我是一种解脱,你不知道我所持有的底气如何,那不是区区一片文言文,更不是随便一首歌曲所能指代的,老师,你明白吗?”
被顾阳的气势压迫住了,林艺华的思绪乱成了麻,茫然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笑了。
“那么,老师,不写作业的话,我们还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