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宁每天会到谢老夫人处请安,陪着她解闷,听她唠叨,往往会逗留个大半天才离开,之后会与来拜访的谢氏族人相见,顺便看病开药。
来拜会的谢家人都很是乖觉,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每天只有一二个单独过来,或是两三人结群而来,来了也不仅仅是为了看诊,总是要叙叙家常,族中女子又多是出自诗书之家,交谈起来颇为投机。
这日,来的是清元堂弟家的媳妇,闲谈了好一阵子,这位九夫人才说明目的,原来她是专程为了她那小儿子来的。
只听她说,她那小儿子自幼体弱多病,家人就免不了多有宠溺,惯得他淘气异常、文武不成。族中少年都得进家学读书,参加科考,她儿子固然聪明伶俐,诗书都是好的,可就偏偏考了几次,还没考出个秀才来。最奇怪的是她儿子这次落榜后表现和以往很不一样,时而兴奋、时而萎靡、时而恍惚,神神叨叨的,问他也只说没有事,郎中看过也说身体是好的。
九夫人很是忧心,找了神婆来看,按神婆所说的祭了祖,可一点改变都没有,又找了和尚、道士,念经、做法,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来云宁道长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了。
她用丝帕擦拭眼角,语声哽咽:“他几个哥哥都有出息,唯独他最让我担心,他一向疼惜女孩儿,外人便觉得他是招花引蝶、处处留情,怕是不知道在外面让哪个野鬼给迷了心窍,弄得失了魂。”
云宁有些苦恼,回答她:“夫人说的那些表现,实在是让我很难判断出令公子是个什么情况。”
九夫人:“这...是要请他来吗...我今天是瞒着家人来的,他最近都躲着我呢,那要怎么办?”
云宁又问了一些详细的身体表现症状,思考了很久才说道:“我想,令郎这表现奇怪无非就是两个原因,是他做了什么,或是身体有疾,不如夫人先回去仔细观察一番,找人从早到晚不错眼地盯着看他都做了什么,顺便留意他的行为举止有何异常,等都弄清楚后,无论是教导还是治病就都好说了。当然啦,这只是我的建议,九夫人还是和家人商量商量比较好。”
九夫人小声犹豫地问出:“用不用做个法什么的?”
云宁耐心解释:“这也不是随便就能做的,跟看病一样,总要搞清楚、理顺了才能对症下药,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夫人回去后多留意,若有新的发现,再来告诉我。”
听她这么说,九夫人只能失落地离开了。
她近来在族中常常听到姑婶和小媳妇们都在说云宁道长多么多么地神,多么多么地厉害,三叔公家的小孙子瘦弱成那样,吃什么吐什么,结果人家给按了几下就能吃能喝的;五婶的媳妇行经下血不止,吃了一旬的药都没用,人家两碗药就给治好了;弟妹几个月都睡不着觉,才去一次,喝了一剂药,回家就睡得可香了。
九夫人原以为自己今天过去,道长能给她个辟邪法器或是给点灵丹妙药,困扰她许久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怎料会是这个结局,自然大失所望。
她心情黯然地回到家中,发现夫君和儿子竟难得的这时候坐在厅堂里说话。
“娘亲快来,大哥来信了,父亲和我正等你呢。”她的小儿子谢斯年兴奋道,看样子今天挺正常的。
九老爷看出了妻子心情不佳,就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九夫人打起精神来:“我只是去了云宁道长那里一趟,跟着念了会儿经,有些累了而已。”
话音未落,谢斯年突然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摇起来:“娘亲、娘亲,可是那个云宁道长,就是那个顾仙姑?”
“是啊,就是那个。”九夫人被他反应吓了一跳,不耐烦地回他。
谢斯年觉得他娘亲反应这么平淡,必定是很不了解,就一脸正经地给父母介绍道:“我在外面听了许多顾仙姑的事迹,皆是她行医救人的经历被传开,其中就为人称道的就是她能将死人救活,说是某村中有个吴姓的幼童,在牛马前经过时,被牛角牴入口中,伤口破裂到耳朵,流血不止,这幼童因此而死,更可怜的是他家无祖无父,祖母和母亲知道后,也吓死了过去,万幸的是那时顾仙姑正好经过,听说仙姑是用了仙水,只随意点了几下,三人就都活了过来,她又给那幼童脸上的伤敷了药,等好了以后,竟然连疤痕都没有留下,父亲,母亲,你们说神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