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蹲在他身边清洗。
见他醒来,忙把果子放在一边,用浦叶盛水,一遍遍地喂他喝。
他缓过劲来,连忙把手放在她的额头,轻声问她:“还烧不烧了?”
柏玥大大咧咧地打开萧景琰的手:“好多了,不就是个发烧吗?溪水冰凉,已经给我降温了。你动一下,看看哪里受伤了?”
萧景琰信以为真,听话地动了动,发现脚踝处有些受伤,但他不想柏玥担心,于是没有说出口。
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瞒得住。不久萧景琰就看到柏玥气鼓鼓的包子脸,其实此时已经称不上包子脸了,瘦下去了一大圈,下颚处还有一丝细细的血痕,是被路边的荆棘划的。
“刚刚你怎么不说?”
萧景琰笑笑:“这不算什么大伤,我还是能走路。”
柏玥不肯让他动,萧景琰扶着树站起来,朝柏玥展示自己伤的不重。
这两个人,一个人内腹火烧火燎,脸上却半分不显,做出一副大病已愈的样子;另一个每走一步都是锥心之痛,却硬要装作健步如飞。
吃了些果子,踏上回家的漫漫征程。
山林路险,一开始萧景琰让柏玥跟在自己身后,但发现人不在自己的视线内就慌得很,于是把她带在身侧,用手拨开杂草枯枝,让柏玥先走。
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柏玥还是被划到了好几次。
萧景琰十分自责,柏玥却笑他:“大丈夫不应该如此重视容貌吧?难道我脸上多了这些纵横,你就不喜欢了吗?”
萧景琰鼓起勇气,把柏玥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内,无声地传递自己的爱意。
柏玥虽然十分难受,但在这样的一刻,又觉得自己的忍耐是十分值得的。
大概走了一天,柏玥的病情忽然爆发,前一刻还调笑萧景琰,后一刻就在晕倒在萧景琰的怀中一动不动了。
萧景琰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他抱着柏玥,才发现,她浑身滚烫,除了一张小脸,其他都烧得一团通红。
连夜屋漏偏逢雨。
这个时候还遇见了一只凶恶的老虎,虎视眈眈地盯着萧景琰,他似乎能感受到萧景琰身上军人的杀伐之气,所以只是朝他吼,像是在逼他把手中的僵将死之人扔出来给它食用。
萧景琰怒目回望他,明确地表示了不答应。
老虎低声怒吼了一声,不敢靠太近,萧景琰一手抱着柏玥,一手紧握着从鞋底里摸出来的小刀,警惕地往前走。
老虎没有拦他,只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几次想突袭都被萧景琰发觉,避了过去。
萧景琰只怕老虎是在消耗他的体力,他带着柏玥的确越来越难往前走了。
回头看了看老虎,密林中恐怖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施加压力。
不行,必须先解决了老虎才能保证他和柏玥的安全。
把柏玥放在树木的枝桠间,他现在不由庆幸。老虎一路相随,都没有其他大型的动物敢靠近这一块。
他轻轻在柏玥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等我。”
握着短刀和老虎对视的时候,萧景琰忽然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不就是一直老虎吗?要死,他和柏玥一起死;要活,他和柏玥一起活。
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吗?
挥刀杀气,萧景琰先发制人,一刀刺向老虎的眼睛。老虎躲不及,脸上被长长的划了一刀,一只眼——毙了。
萧景琰跳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老虎已然发狂,不管不顾地朝他扑过来。他脚踩细土,从老虎下方滑过去,给它雪白的肚子狠狠地一刀。
萧景琰得意轻笑了一下,要不是自己的佩剑不知道被流水冲到哪里去了,这两下已经够杀这只老虎了。
不过……他回头,老虎虽然受了重伤,却依旧不服输地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深知速战速决的道理,再一次扑上去,这次脚踝的伤处拖了后腿,让他踉跄了一下,老虎抓住时机在萧景琰的脸上招呼了一下。
萧景琰摸了把自己的脸,感受到鲜血在手指间的粘稠感,回身又是一刀,利落地干掉了老虎。
不会破相了吧?
萧景琰粗粗擦了一把脸,飞身把高枝上的柏玥抱下来,柏玥在他怀中似乎只是沉睡了而已。
这里血腥味太浓了,萧景琰快速地割了块虎皮,抱着柏玥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该死的腿疼!萧景琰低声吼了一句,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