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忍地收起手里的文件,侧头看着同样坐在车后座上的人,无语道,“你有完没完了,有话就说,看鬼呢?”
郎六咽了口唾沫,咳嗽了一声,“我吧……我觉得吧……我今天脑洞有点大……”
“嗯?”
“我给你看个照片啊!”郎六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急急往上翻啊翻,总算翻到一张照片,立刻给莫绝递过去,“这是我上小学前一天,我们全家一起照了张纪念照,哎哎你忽略我那时候的蠢样儿,看这个人,这个!”
莫绝打眼一看,里面是五个人,一对面孔陌生的夫妻,身前站着三个孩子,一个小不点大,另两个分别是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高挑的少年。莫绝在看清那少年的脸的时候忽然一震,惊住了,“这……瑞瑞?”
“我靠!果然!”郎六简直要哭,“我刚想到这照片,翻出来一看还以为是心理作用,尼玛吓死我了,是不是他这样子真的跟骆文瑞特别像!”
莫绝握着郎六手机的手指猛然收紧,愣愣道,“这人……是谁?”
郎六瞪着眼睛,惊悚似的,“我哥啊!我哥小时候啊!”
莫绝手指一震,和郎六一样,惊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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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缨不知道为什么,郎佑庭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里待着,一步都没出来,他犹豫了好半天,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打扰一下,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郎佑庭面无表情地走出来,看到柯缨担忧的面孔,忽然勾了下嘴角,“怎么,我还让你担心起来了?”
“大哥,你午饭都没吃,是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郎佑庭哼笑一声,抬脚走出去,“倒也谈不上,只不过多了个意外之喜,需要消化一下。”
柯缨没听懂,只不过看他这前行的方向,心思忽然一沉,试探道,“您要去……地下室吗?”
郎佑庭斜斜看他一眼,漫不经心似的缓缓说道,“两天没去了,怪想的,反正小六晚上才来,我下去玩一会儿。”
柯缨低头称是,跟着郎佑庭到了一个暗房外,叫下属们都在门外守着,唯独他一人跟着郎佑庭进了门。里面的布局非常简单,一桌一椅,几个书架而已,柯缨走上前,在第三个书架的某处按了几下,书架忽然微微一震,而后缓缓向一侧移开,现出一条密道来。
密道里面漆黑一片,是个长长的通往地下的阶梯。
郎佑庭从密室门打开开始,一双黑眸便瞬间亮起来,带着一层诡异而兴奋的光亮,瞳孔也跟着一晃一晃地颤起来。柯缨一句话没说,仍是跟着他一步步向下走,足足走了两三分钟才走到了底,感应灯此刻才瞬间亮起,眼前现出一个漆黑的大铁门来。
柯缨拿出钥匙开了门,郎佑庭一向从容的面孔此刻忽然扭曲起来,那是狂热又急迫的神情,双眼中迸发的光亮热切得令人不寒而栗。男人的脚步从没有这般匆忙过,三步并两步快速进了门,耳边由远及近地传来一个人痛苦的嘶喊声。
“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
郎佑庭的脚步越发急促,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他抬手让柯缨在原地站住,亲自推开最后一扇木门,而后狠狠把门甩上,匆忙走了进去。
柯缨和往常一样在原地站着,背对着木门,耳朵却不可避免地清晰捕捉到里面的声音。
“啧啧,真可怜,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郎、郎佑庭……呃!啊啊!畜生!别碰我!!”
“你确定不要我碰你?嗯?”
“呃啊,哈!啊啊……疼……疼……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哈哈,晚了,我就要你这么活着,这样你才能乖乖听话,不是吗?”
门后郎佑庭的声音兴奋而残忍,似是呼吸粗重了,却仍是忍耐着怪笑道,“来,跪下来,好好求我。你不是傲气吗?不是宁死也不低头吗?哈哈,那现在这是干什么呢?”
柯缨在门后深深吸了口气,恍惚想到记忆中某个清冷潇洒的身影,可那身影蓦然消散,剩下的只是一个卑微的佝偻的满身狼藉的躯体。
曾经让他也惊艳过的,一双骄傲冷然的目光,终究被毁了个彻彻底底,再也看不见了。
“哗哗。”
身后再次响起一阵异动,那是铁链划过地板的尖锐声响。
“我做……我做,”铁链滑动的声音越发剧烈,那破碎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颤抖起来,“给我一点……一点就好……幼庭,给我一点……”
“才四十分钟,就受不了了?”郎佑庭的声音残酷而冰冷,“你的耐力真是越来越差了,第一次可是整整一小时呢,你那时候不是说,就算死也不会求我的吗?”
“我错了,是我错了,幼庭……啊啊!求你,给我一点,求你,一点点就好……你不是想要我吗?进来,快进来,干死我,弄死我……”
屋子里响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喊叫声,呻-吟声,又像是忍无可忍了,又响起尖锐痛苦的咒骂声,可那声音又停滞了,再次哭叫着乞求,像是一头困兽垂死挣扎之前的哀鸣。
终于,最后一声嘶哑的吼叫响起,尖锐扭曲得像是要刺破耳膜一般,惨叫声越拔越高,最终陡然间突兀地归于宁静,却跟着响起郎佑庭畅快的狂笑声。
“告诉我,你是什么?”
“呜,呜呜……”
“说话!你是什么东西?”
“我、我是……是婊-子……我是婊-子,贱婊-子……”
铁链滑动的声音渐渐止了,身后的门终于打开,郎佑庭神经质地大声笑着,大开着门朝里面命令,“爬过来,药在柯缨这里,想要就一路磕头爬过来。”
柯缨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会儿,转头面向身后淫-靡的空气。
那瘫软在地上的人实在让他不忍直视。
全身赤-裸,不着寸缕,像是水里捞出来似的,*地,全身粘腻地傻呆呆跪着。男人的脸上沾染着白腥的东西,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红肿的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柯缨的方向,被铁链锁住的手腕和脚踝磨掉了一层皮肉,血淋淋的,就那么带着一层血迹爬行着一寸寸跪过来,磕着头,咚咚直响。
男人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痛苦地颤抖,柯缨终于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好让那人少爬几步,郎佑庭在旁不快地冷笑一声,“你看看,你已经下贱成这个样子,连我的手下都可怜你了。”
男人的身体不正常地扭曲着,柯缨不忍多看,从怀里掏出一个针管,抬起男人的手臂扎下去,一点点把药水推了下去。男人扭曲的神色一点点平缓下来,脑子却像是迟钝了似的,呆愣了好久,才忽然恐慌地爬回去,消瘦的脊背紧紧靠着一根柱子,低头抱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战栗地发起抖来。
嘴里呜呜低叫着,像是小动物恐惧到极点的悲鸣。
郎佑庭靠在门边,目光冰冷地看着恢复正常的男人,又慢慢笑起来,“鹿鸣。”
男人猛地一颤,身体抱得更紧,抖得更是厉害。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男人的胸腔剧烈颤抖着,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原来二十年前那天晚上,我干的不是你,而是……”郎佑庭像是想看清他的表情,走近了一步,残忍笑道,“是你的双胞胎姐姐呢。”
男人颤动的身体猛然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只一晚上,竟然就中了奖,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哪。”
男人混沌的目光霍然清明,而后恨极了似的,陡然挣扎着起身,朝郎佑庭愤怒地冲了过来,“你这个畜生!畜生!!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郎佑庭狠狠把门关上,听着里面咆哮的吼声和剧烈砸门的声音,悠悠笑道,“等你的毒瘾发作了,再跟我说这些狠话吧,小婊-子。”
里面的声音猛然一滞,过了好一会儿,颤着声痛恨无比地艰难说着,“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我要把你一刀一刀剁了,郎佑庭,我早晚会亲手剁碎了你,你给我等着……等着……”
“这句话,我等了二十年了,你倒是先走出这扇门再说吧,”郎佑庭伸手抵着木门,笑吟吟道,“我好好待你,你却只想逃,那我只能把你当个畜生这么关起来,让你一步也跑不了,只能跪下来求我。不过……”郎佑庭收回手,缓缓笑道,“你现在下贱得连个婊-子也不如,说不定我哪天真的就玩腻了,你就可以解脱了。”
里面的声音再次安静下来,却像是压抑着什么,响起一阵细微的哽咽。
郎佑庭哈地一笑,退后一步,转过身去,“真可惜,现在的你就算哭瞎了眼睛,我也再不会心疼了,你还是想办法下次换个有趣点的姿势,让我有心情再玩儿你一次吧,小婊-子。”
柯缨一直沉默地跟着,只是关上铁门之前仍是忍不住看了眼那扇肮脏的木门,门后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发出一阵嘶哑的恸哭,他默默垂下眼来,再次紧紧锁上了大门。
走出地下室,回头把书柜弄回原样,两人刚从暗房里出来,一下属便匆匆过来报告。
“大少,三少回来了,还有起轩的那位顾总。”
郎佑庭眯眼哼笑一声,只是走过那下属身边时淡淡说了一句,“去把下面那家伙洗干净,上点药去。”下属立刻称是,刚要走,郎佑庭又补充了一句,“天气冷了,把地下室的温度也调高点。”
“是。”
等下属离开,柯缨看着男人阴冷的背影,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少,他的身子应该快到极限了,再继续注射,活不了几年了。”
郎佑庭的脚步一顿,慢慢地“哦?”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微微笑道,“那就让他死了好了,死人最乖了,不是么?”
“……好的。”
柯缨不再多说,跟着郎佑庭进了大厅,又走到会客室门前,伸手给他推开了门。
屋子里端坐着郎六和另一个陌生男人,郎佑庭走进门,对着二人缓缓露出一个温柔可亲的微笑来。
“你们可算来了,我可等了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