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华放弃卫篪,后来韶华又闹花脸,落了宋琰难堪。虽说上李家相看,是托了三王府的意思,可面子却是安庆侯府的。如今原该属于宋芸的名额,却被韶华顶了去,宋大夫人自然怒不可遏。母女二人心心念念都把韶华连同李家跟怨上了,宋琰却不然,他恼的是弘方把他当猴戏一样耍,一气之下就在酒席之间落了弘方难堪。
初一见到弘方,韶华或有惊讶,或有心虚,到底本该被她称作夫君的人,如今却以这般微妙的气氛下相遇。可是,等了许久,弘方只是笑而不语,愈见她脸色不虞,他似乎笑意愈甚。顿时对他的愧疚感全部消失,冷了声音道:“世子爷若是看完,那我先走了。”幸好她方才走来都还算认真地打量风景,依稀记得回去的路。
她福了福身,侧身经过弘方身边时,听他口气不悦地说:“我同意你走了吗?”
韶华也不服气,立刻反驳:“那你不也没经我同意就让人把我带来了。”
见韶华反唇相讥,弘方一挑眉,赞赏道:“还是个有脾气的,不错。”韶华对他的称赞不屑一顾,提步就走,却听弘方打趣地说:“你可知是谁赃栽陷害你父亲入狱的。”
韶华身子一僵,定住了脚步,弘方以为她已上钩,显得有些得意,正要开口。听到韶华背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圣上已结查明此事,父亲也早归家养身,此事已结,不劳世子爷挂心。”
弘方侧着身子,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表情沉了下来。双手负于背后,慢慢地踱步过去,挡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怒容,嘴角不觉又扬了起来。“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严恺之没有出手帮忙吗,他早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也是有能力帮你父亲出狱,可惜他没有,白白辜负了你了好意。”
“世子爷这番话是何用意?”韶华双眼迸出精光,板着一张小脸,义正言辞说道:“我父亲做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虽遭人陷害,但圣上也已还他清白。况且我李家与兴勇伯府并未深交,他有没有出手帮忙都情理之中。”
她确实托兰芝,请严恺之出手帮忙查过此事,可是依着李家和兴勇伯府的关系,若真是牵扯到幕后更大的主子,从而威胁到兴勇伯府,她并不认为严恺之有义务帮她。虽然这么想让她觉得有些难过,可如果因此会让严恺之收到伤害,她宁愿不让他知道。毕竟,在这件事上李勋卓是受牵连的,皇帝既然派方有信去查案,也是保证不会让人加害到他。
弘方见韶华口口声声都有偏袒严恺之的意思,心里有些不爽。忍不住酸酸地讽刺一句:“你倒是护着他,我还以为他把燕子山的贼匪都扫荡了,是因为你。原来只是严将军的义举,不愧是二皇子的得力助手,圣上跟前的红人。”
韶华不解弘方口中浓浓的酸味从何而来,她再次给弘方拜了礼,便匆匆离开。“我不明白世子爷在说什么,我得回去了。”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弘方没再阻止她,只是颇有深意地挑了挑眉,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世子爷。”莫言抱拳。
“怎么样了?”弘方冲他点点头。
“方家那把火并不是安庆侯府的人放的,更不是吕国公府,那日无月,路上都照不到人影,谁都没看到凶手。另外,我查过那些打更的更夫,听说有个乔九临时家里出了事,所以没上夜。缺了人手,所以那一带也没人过去打更,火什么时候烧起来也不清楚。不过在我看来,这人并不是故意要杀害方有信的。”莫言据实以报。
弘方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怎么说?”
莫言道:“那门都打开过,显然是发现人去楼空,才纵的火。说不定只是想销毁什么痕迹。”
弘方理不清头绪,挥手道:“罢了,你再去查查,最近都有些什么可疑的人进出京城。”
“是。”莫言领命,忽然问了一句:“世子爷,方才那个是李五娘?”看她那一脸凶神恶煞,活像别人欠了她给付身家似的,他生怕被认出,只得低着头避开了。
提到韶华,弘方的表情才软下来,兴奋地说道:“没错,模样倒算不上多么精致,不过性子倒是有趣。”
莫言忽然想到一件事:“王妃要是知道您让九娘子你把她引到这里来,怕是不大高兴。”
弘方耸了耸肩,全然不是方才和韶华说话的模样,“我阿娘才不会,我想她对李五娘还算满意,否则也不会让九茵带她出来走。”他知道韶华今日回来,特意吩咐九茵,如果三王妃让她带着韶华出来的话,就把韶华引到他院子来。
莫言看弘方这般模样,不禁若有所思,“那世子爷是打算选李五娘吗?”
弘方摇头,“不急,她才十四,听说李家最近喜事多,没必要凑这个热闹,我再看看。”
以他是皇帝唯一嫡亲侄子的身份,严恺之就已经不战而败了,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他还想看看韶华还有多少好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