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王?晋王!曹公公?”雪枭瞪眼。
“是啊,他们一直都在暗中窥视着你们,像一群饿狼瞪住了几只绵羊,真可谓狼多肉少。”何当归的谎话越说越顺溜,连脑子都不用过了,直接从口中往外冒,“我救下的那名东瀛老伯,也是因此而亡命,后来其他的东瀛人陆续得知此事,纷纷叛逃或抛下任务隐姓埋名了。像你这样的死士,十三人中连三个都不到,而那三人又倔强难说服,你没办法带着他们一起走——你们不是在大领主面前发下血誓,‘若任务不胜,则切腹自尽’吗?你去找那三个人,他们一定拉着你切腹,为失败的任务殉葬。”
雪枭呆住了,觉得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他们的命与任务同在,所以说,当年‘那样东西’毁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三个死人了,你救不了他们,却可以救你自己。”何当归善意规劝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大侠你满面英雄气,又是个难得的识时务的豪杰,你练成那么厉害的顶级遁术,风遁,一定耗费了无数血汗辛劳吧,怎能这样轻易辜负自己?”
“你连我的轻功是风遁也知道?”雪枭愈发吃惊了,看定了这名临危不惧、舌灿莲花的绝色少女,问,“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去向你们的皇帝告密?那样你就有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还有,‘那样东西’被毁,你又是听谁说的?这次武林大会的标靶,不就是‘那样东西’吗?”
何当归听得甚是糊涂,事实上,她不过基于前世从朱权书房看到的几页手稿,再加上些自己的联想润色,现编现说,编出了这个故事来。连“那样东西”是毛东西,她都一无所知,只从那些手稿中读到一句“帝不能容之,毁之势在必行”,至今还颇有印象。
于是,她打马虎眼地说:“‘那样东西’只会带来灾难,我一名小小女子,假如为贪图一时富贵而涉足泥潭,过后不止将殃及许多无辜之人,还有自身难保的危险,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泄露机密。我们女子的想法跟你们男子完全两样,野心什么的完全没有,银子什么的拿着烫手,我们胆子很小的。至于‘那样东西’被毁,毁去它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圣上,他不允许世上存在那么一件超出他掌控范围的东西,这点你肯定能理解吧。”
雪枭闻言颓然垂头,默默考虑了一会儿,他抬头说:“那么,依何小姐你的意思,咱们该如何逃命呢?外面有以上官和司马为首的伍樱阁堵着山庄入口,并有其他两路不明人马,凭你我二人的微薄力量,实在插翅难逃,就算我的风遁都施展不出来。”
何当归诧异挑眉:“这怎么可能?风遁不是‘嗖’地一声,整个人就无影无踪的那种厉害本事吗?”
雪枭苦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绝对逃不掉,再加上你说过的,伍樱阁之人早就看穿了我的真实底细,那他们肯定派了鬼眼监视我,只要我一有逃跑举动,埋伏在暗处的鬼眼必然发难,用沾有剧毒的袖箭射我……”顿一顿,他瞄向何当归和段晓楼,转而阴险地说,“既然何小姐你知道其中缘故,那么我用你二人作挡箭牌,从这里离开,再挟持着段少出海……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无奈,对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你们中原人的至理名言。”说罢,向前跨了一步,隐隐有逼攻之势。
“嗯?请、请你稍等。”何当归没料到他说变脸就变脸,心中也有点发憷了,手下一用力,给段晓楼按摩眼睛的指尖掐疼了他的眼皮,换来他的一声不悦闷哼:“往下点儿,左边,用按的,别用掐的。”带着点儿撒娇的鼻音。
何当归闻言没好气地重重拍打他的额头,按按按,按他个头!他们马上就没命了,他还有心情享受。慌忙之间,她都已忽略了,段晓楼根本听不懂她和雪枭之间的对话,更不知道如今危险逼近了他二人。再说拜她的安息草所赐,段晓楼现在全身动弹不得,就是有通天的能耐也施展不出来。
怎么办,这一回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谈判到一半儿又重新回归到“人质”身份了,而且被当作挡箭牌用过之后,这个东瀛人雪枭怎还会好心留着她的命?死了死了,牌都打出来了,她手里的底牌,这次全数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