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就放过你。”
段晓楼捏着一颗心,高绝、廖之远也听了一小会儿人家夫妻的私房话了,双双失去了打架斗殴了兴致,都屏住呼吸,专心致志地竖着耳朵听。他们也不是八卦,只是,从未听过何当归如此小白兔的声音。这让廖之远万分好奇,孟瑄怎么调教的那只朝天椒。
于是,何当归不负众望地叫了一声:“好……公,公子,求你放我下去,我腿酸。”
廖之远和高绝脑门冒汗,这个说话的女人,尊的是何当归吗?当归吗?吗?段晓楼则听得万分心疼,孟瑄怎么将她折磨成那样的?
孟瑄对“好公子”的称呼不大满意,不肯放何当归下去,还惩罚了她的不合作。于是,何当归吓哭了。“……公子请自重,”何当归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的哭腔,“救命,快来人,谁来救救我?”
段晓楼一下子被引爆,腾地冲出房间,纵身跃过铁门,要去跟孟瑄干架,廖之远他们哪里拉的住,只好一起跟去助阵。不过,他们也能想象得出那边房中的光景,怕看到什么大饱眼福的事,事后被段晓楼追责,因此二人都是背身面对孟瑄的卧房,单用耳朵听。
“哐当!”门被段晓楼踢开了。
他在门口停驻一刻,屏息沉寂的一刻,然后他跳进门去,厉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廖之远很好奇,何当归变成了哪样,被扒光了还是被吃尽了?可他的双脚和左肩还在发痛,如何敢回头捋虎须。
孟瑄对这三名不速之客的到访早在预料之中,他坐着不动,只抓过一件大毛的衣裳裹了怀中人,口中轻笑道:“我让人从青楼买了凤姑娘,本意是答谢段将军对内子的照顾之情,没想到廖将军却误会了小弟的意思,在酒里面做了点手脚。唐突了佳人不说,还让段将军对小弟产生误会,廖将军这个玩笑实在开大了。且小弟瞧那个凤姑娘很不错,作为对段将军的补偿正合适,怎么这样就给送回青楼去了?可惜,可叹。”
原来,这小子什么都知道,原来,是他把他们当猴耍。廖之远火了,怒斥道:“好什么好!她的鼻子是歪的!”
“鼻子?”孟瑄好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胜在气质好,又会泡茶,长相又酷似内子,拿来给有心人凭寄相思,岂非美事一桩?段将军,你说呢?”
段晓楼磨着牙问:“孟瑄!你究竟把她怎么了?”
何当归到底怎么了?廖之远和高绝猜,房中该遮的春光,应该已遮住了,于是一起转身往房里瞧,呃……原来他们正在吃饭,这个跟听到的对话与脑中想象出的画面有不小的差距。什么“我喂你也更方便”、“我很饱了”,原来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他们就是一个在喂菜,一个在吃菜。
这间房中陈设透着大气从容,旁的摆设挂件不多,都是些小件黄玉玉器,却用了十几张白虎皮铺在床榻上、脚踏上、太师椅上,十分抢眼。
孟瑄就是坐在一张阔大的白虎皮里面,抱着何当归坐在他腿上,一手拿筷子一手握调羹,喂她吃饭。而何当归在他腿上正襟危坐,这大概就是她刚才嚷嚷“腿酸脚麻”的原因,她的“椅子”不正式,但坐得太正式了。何当归吃的小嘴油亮,而孟瑄的嘴巴就一点不亮,无疑昭示着,这小半桌子菜都是喂了何当归了。
廖之远汗颜,他们夫妻的闺阁之乐,竟然是关上房门吃饭,真是无趣到了极点。不过就吃吃饭而已,段晓楼干嘛那么生气?
高绝细看了何当归两眼,立刻明白了段晓楼发怒的原因——何当归的眼神不一样了,那么单纯无辜又天真无邪又茫然无措的眼神,怎么可能属于何当归?何当归的眼神,厉害的时候都能把人活活盯死,因此光看眼神儿,孟瑄怀中那个没有绾发的绝色少女,简直不似何当归本人。
“她是我夫人,我能把她怎样?”孟瑄不以为然地说,“自内子怀孕后,我担心她身子单薄,不利于生产,故此每天夜里给她加餐。她调皮躲懒,总不肯吃,我只好亲自喂她吃。这有什么问题吗?三位也是头面俱全的大人物,其中两位却不请自来,翻墙而入,段将军就对我夫妻间的私房事如此关怀,不知什么缘故。”
“怀孕?”段晓楼听后更火了,“她才几岁,你竟然让她怀孕?!”血案发生的那一日,廖青儿的确曾说过,何当归怀孕了。该死的孟瑄!
他的声音如炸雷,立刻吓到了孟瑄的怀中人。但见何当归眼神怯怯如小羊,瑟瑟缩成一小团。自从段晓楼三人踢门而入开始,她一直都侧对着他们,不太亲密地倚在孟瑄的怀里,一双小手撑在孟瑄的胸口,将自己与他隔开一些距离,雪颈僵硬地直耸着,坚持不放到孟瑄的肩头,尽管那样会很舒适。
孟瑄轻拍她的小脑袋作为安慰,大掌爱惜地捋顺她的一瀑长发,含笑道:“我也知道自己该死,现在也是后悔不迭。不过段将军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过问我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