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口……呀哟,痛死了,虫蛹从空中朝我洒落大量浆液,哎,痛……”
刘毅和赵若茹同时想起了方志轩临死前的状态。这时屏幕一片雪花什么也看不到了,估计是镜头已经被浆液灼伤,但耳机还不断传来岑主管痛苦的叫喊声:
“sir,我想炸掉大本营,哎哟奶奶的……请求……批准……哟哟,请求……”
“批准!”刘毅清楚岑主管已经没得救了,痛苦难受得当即失声喊出声来。
“痛……娘的,……谢谢sir!”
刘毅刚才这一喊还真不得了,惹来了大批虫蛹虚影的注意,它们闻声旋转着快速旋转过来,周围的灌木草丛树杈瞬间就布满了手指般大小的虫蛹。十多二十个虚影围着他俩人越转越猛,发出呼呼的旋风声……刘毅见大势不妙,抖落身上的伪装,迅速站起身从裤管拨出折叠式冲锋枪,啪啪几下拉接好后又对赵若茹说:
“赶快收拾并保护好仪器,我掩护你撤离。”
就在这时,耳机传来岑主管微弱的声音;“sir,来世再……”
岑主管说完后,凭着临死前最后的一点清醒拉响了“老婆饼”,威力巨大的新式手雷,迸发出山崩地裂的气浪,将峰石后面的大片山体轰隆隆地掀翻了一个大洞。地动山摇中,火光夹杂着硝烟和泥块碎石垂直冲上十多米高。瞬息间,飞上空中的杂物又像下泥石雨似的洒落下来。刘毅见赵若茹还死死抱着监测仪杵站在那里,大叫一声:
“卧倒!”便一手把赵若茹按倒,又顺势趴下并用整个身体覆盖着她。
泥块伴着碎石随之铺天盖地洒了下来,仅几秒钟的功夫,刘毅的背上就覆盖了十多公分厚的泥土。幸好大石块都不往这边飞,否则,后果还真不敢设想。此时,他见动静不算太大了,抖了抖背面的泥土站起身,扎着马步本能地架扣着冲锋枪向四周360度旋转了一圈,怪事出现了,周围竟然一只虫蛹的踪影也没见了!
他估计随着虫蛹巢穴被炸,洞外的虫蛹也随之在瞬间被召唤走了。
仍趴护着仪器的赵若茹伸手让刘毅帮忙拉一把,“被你压得骨头都要断了。”
“呵呵,断骨头总比断头好点吧。”刘毅伸手一把将她扯了起来,见她抖擞着泥土便问:“刚才爆炸够猛烈的,监测仪没事吧。”
“没事,”赵若茹答道,又嘟哝一句:“也不问问我有没有事。”
“你不活生生的吗,可岑主管……”他慢慢垂下头。
刘毅的手机响了,是副市长杜柏青打来的,“刚才军方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复,那爆炸是你弄的吧,这么大件事,也不事先通通气打个招呼。”
“是,杜市长,爆炸是我这边弄的。”刘毅从杜柏青的语气里听得出他的不满,但这突发事件如何能预知,又如何事先请示?……他努力抑制着自己愤懑,“报告杜市长,这是突发事件,我们牺牲了一位战友岑东明,他用生命炸毁了虫蛹的大本营。”
“虫蛹的大本营,炸……炸毁了?!”杜柏青的语气立即转为欣喜若狂。
“是的,一万多平方的洞穴,全炸了。”
“好呀,我代表市委、市政府祝贺你,祝贺AIS!”
刘毅双脚倏地并拢,“谢谢杜市长。”
远处飞来三架军方直升飞机,侧着机身在头顶上盘旋着,刺眼的探射灯光束在山头和沟壑底反复探照着,其中一束灯光长时间停照着路边停着的AIS车身标识,过了几分钟又隆隆隆地盘旋着飞走了,估计是军方已经接到杜柏青的报告了。
霍医师和庞志权两人搀扶着周伯过来了。
庞志权极度紧张地走到刘毅的面前,拍着刘毅身上的泥土,关切地问道:“刘sir,你没事吧,刚才那爆炸声地动山摇的,真是吓死人了。”
“我没事。”刘毅摇摇头,又对周伯说:“岑东明主管牺牲了。”
周伯垂着头没吭声,那声爆炸,他心里就猜估到是岑主管了。
“岑主管提到里面有类似直升飞机停机坪的设施,记得你曾提到过。”
周伯依然没吭声,只是望了两眼刘毅便背转过身,刚走两步忽又回头说道:“我看岑主管早就有打算了,从他抱着小韩不肯放手,两眼放着凶光的样子,我就判断得差不多啦。据说小韩是他同村的老乡,俩人一起工作了好几年,上次公安系统选拔人才又一起选入AIS,俩人感情深着呢。……刘sir,你那时到车后面去了,没看见岑主管当时那像要吃人的样子,我都不知怎样形容合适,还真有点吓人。”
“老周说的是,”霍医师插话道:“我当时也有这种预感。”
赵若茹抱着监测仪走过来,哽咽着说:“看得出,他是有计划进洞的……”
“全体都有,”刘毅绷着脸,立正道:“向岑东明主管敬礼!”
众人站在满是碎石泥块的地面上,肃穆地伫立着向岑东明英雄致以崇高的致敬。
周伯毕恭毕敬地行了三个躬腰礼后,杵着拐杖走到身边的一个石头旁,伸手拔净石头面上的泥土后慢慢坐下,心事重重地望着爆炸现场残留的零星烟火,说:
“这个天杀的圆筒,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