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的提篮拿了起来,捧到莫瑾言的面前:“这些是夫人连夜亲手和了糯米包的,有白糖馅儿、芝麻馅儿、豆沙馅儿、还有黄桂、核桃仁、枣泥填的果仁馅儿,足足六十六个。到了明儿个夜里,咱们就可以煮了吃呢!”
伸手接了,瑾言眼底也泛起了泪花,却强忍着没落泪,使劲儿点点头:“母亲那样的辛苦,咱们一定全吃了!”
“玉簪姑娘吧!”
许婆子看到三人说话,虽然没见过玉簪,却知道莫瑾言身边有个大一些贴身丫鬟,眼看着情形,就知道是她了,所以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这是原本负责清一斋洒扫的许婆婆,我来了,就留下了她,玉簪你来认识一下吧。”瑾言侧过身,将提篮给了绿萝,又指了指许婆子,为玉簪介绍。
“许婆婆您好。”
玉簪乖巧地行了个礼,虽然她身份上乃是侯府的一等丫头,算起来,也就是向姑姑和陈管家比她的等级高,但看许婆子年迈,亦是长辈,所以还是执礼尊称。
“您这趟回来,就该住下了吧?”
许婆子笑眯眯地连连点头,心里对玉簪已经有了几分喜欢:“若是住下,老婆子这就帮你收拾屋子去。”
“不用劳烦婆婆,我自己来吧。”
玉簪这样说,也就是不走了,听得绿萝一乐,莫瑾言也颔首笑了笑,上前将她挽住:“走吧,去看看你的屋子,你虽然没随我们一起搬过来,但东西都一应摆好了的,你只需要自己开箱笼就行了。”
“多谢主子。”
看着莫瑾言,玉簪觉着她比起初五那天过来奔丧时,气色要好了许多,知道她在渐渐走出丧父的阴影,反手将她扶着,主动说起了莫家的情况:“夫人那边,这几日也恢复进食了,晚上睡的时间也长一些了。另外,已故老爷的书房,夫人每天都亲自去打扫,说是这样可以有个念想,仿佛老爷还在。还有德言少爷......”
莫瑾言听玉簪提起庶弟,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按住了玉簪,然后回头示意许婆子和绿萝先去屋子里帮忙收拾收拾,自己要先和玉簪说说话,然后才拉了她两三步往凉亭而去。
连姨娘被带走的原委,莫瑾言曾让拂云悄悄给玉簪传了话,要她在白氏面前遮掩一下,等过一阵子,再找个理由,只说连姨娘主动出家为尼不会再回到莫家了。这样,也可避免莫家里有下人议论连姨娘的去向。
等许婆子和绿萝都离开,莫瑾言才有些担忧地问道:“德言他,没找连姨娘吧。”
玉簪点头,把声量放低了些:“夫人让德言少爷过了十五就去书院,每半个月才能休息一日回家。等去了书院,他课业紧,夫子又盯着,是不会有闲心去想连姨娘的。”
“是哪个书院?”
瑾言想起庶弟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天真一派,不过才六岁的年纪,亲生的娘亲就再也见不到了,亦觉得有些心酸。但连姨娘是不可能再“放”她出大昭庵的,所以也只能狠下心,切断他们母子俩之间的联系。
“是直隶书院。”玉簪答道。
“直隶书院?”瑾言有些意外:“直隶书院非皇亲贵戚世家大族子弟不收,在怎么,也得是朝廷命官的子嗣才行。怎么德言竟能进去读书?虽然咱们莫家世代皇商,却也不够格吧!”
玉簪朗声道:“主子您忘了,皇后在初五那天送了懿旨来,给了咱们老爷八品的追封。直隶书院对已故朝廷命官的子嗣都是破例接收的,不然,德言少爷也不可能进去读书的。”
莫瑾言缓缓点头,算起来,这件事还得感谢南华倾才对。若没有他出面求皇后下旨,自己父亲一介商贾而已,又怎么可能死后被追封为朝廷命官呢,即便是八品,这也改变了莫家的地位,也算是南家对莫家的一个补偿吧。
想到这儿,瑾言下意识地往凉亭外望去,层层叠叠的松竹林之下,朝露湖尽收眼底,湖边,一座浮岛似得西苑也清晰可见。
好几天过去了,南华倾没有传来任何关于幕后主使之人是否查到的消息,瑾言微微沉眉,总觉得似乎这几夜西苑书房的灯都没有熄灭过,可见南华倾应该是忙得彻夜未眠吧。
难道,以南家遍布大邑的暗卫组织,都没法查到那几个失踪矿工的消息么?
想到此,瑾言手不由得紧了紧,好不容易轻松了些的心情,此刻却变得沉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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