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不怎么给夫人请安,总觉得,夫人似乎变了。”陈柏却摇头叹气,用手拍拍心口:“分明只是十六岁,怎么觉得比我还老沉呢?”
“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官居一品,是个女子都可以成为侯府的夫人么?”向姑姑却能看懂,叹道:“那都是命!是与生俱来的命!你我,哪怕七老八十了,也没有这些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人厉害,知道么?”
“哎,命啊!希望下辈子投胎,咱们也能做做主子,别做下人了,真累!”陈柏回头看了看弯曲的青石小径,蔓延至后山的清一斋,只觉得看似好走的山路,真的走一遭,却累得慌。
“什么累,咱们凭本事吃饭,回家该干什么该什么,其实是轻松的。”向姑姑摇摇头,看着陈柏目光无奈:“真正累的,是咱们的主子,连怎么过活都得算计地清清楚楚,不然......”
“不然什么?”陈柏不解。
“不然你以为夫人为什么要幽居清修呢,若不是如此,这三年恐怕连吃个饭睡个觉都不安稳呢。”向姑姑说着,加快了步子,也懒得理陈柏了,因为她能感觉到,府里要出大事儿,之前好几年的安逸日子,恐怕也到头了。
......
待向姑姑和陈柏离开,玉簪将洒金红纸奉到了莫瑾言的面前,见她脸色沉如古井,虽然毫无波澜,却透着一股子阴郁,就知道自家主子是生气了。
“主子,您可要立刻去见侯爷?”
试探地问了出来,玉簪看得出莫瑾言有些犹豫,想了想,便又道:“奴婢想,这应该不是侯爷的主意才对,是向姑姑和陈管家冒失了。”
“我说过,我只管以侯府正房夫人的名义写了帖子,请了媒人,然后就不再管其他。”
莫瑾言终于开了口:“可侯爷似乎只当耳边风,并未给下人嘱咐,让他们不要拿纳妾的一切事宜来烦我。如今,连宴请宾客的名单都摆在了我面前,若是不闻不问,那怎么对得起尉迟家的这一番‘心意’呢!”
说到这儿,莫瑾言扭头看了看山脚下湖岸对面的西苑:“侯爷现在似乎不在府里,你注意些,他一旦回府,就告诉我一声。”
“是,奴婢就在这儿守着。”玉簪点点头,眼看莫瑾言起身离开,想了想,开口道:“主子您又去后院那块药田么?”
“是的,怎么了?”瑾言回过头,看了看玉簪。
“奴婢是怕等会儿侯爷随时会回来,而您正好在药田里干活儿,匆匆去了,还得梳洗更衣,不如在房里休息一会儿?”玉簪试探性地建议。
莫瑾言想了想,也是,如今入夏之后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后山的药田又靠近朝露湖,空气湿润,一般自己去一趟,身上都会被汗沾湿,到时候去见南华倾,未免有些失礼。
于是点点头,莫瑾言转而回到了屋里去休息,只留下玉簪独自守在凉亭,好随时知道南华倾是否回来了。
玉簪倚在美人靠上,想着刚才自己的试探,主子果然还是在乎她在侯爷面前的形象的,那是不是就表示,主子也在乎侯爷怎么看她自己咯?
这些年莫瑾言习惯了隔天下午就去药田转转,几乎从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中断。
所以刚才玉簪才试探性地提出来,想借此知道莫瑾言的反应。若是她觉得无所谓,到时候随意梳洗一下就直接去见侯爷,那就表示她心里其实根本没怎么上心,就算拿了那张洒金红纸的宾客名单去,也不可能和侯爷商量个“子丑寅卯”来,到时候,恐怕只是让侯爷别再那纳妾的事儿去烦她,两人就散了。
但刚才莫瑾言只是略考虑了一下,就依言转头回了屋里去休息,玉簪能看出,她心里是在意的。
跟在莫瑾言身边这么多年,玉簪几乎可以确定,除了莫家的事情之外,她对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景宁侯夫人的身份,不在乎侯府主母的地位,连侯爷要纳妾,她也冷静地像个旁观者。
但似乎,自家主子对侯爷是有几分在意的,这种在意虽然很浅,很浅,但玉簪相信,只要莫瑾言在意,那就表示,自己大胆的想法,就有了可能实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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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很多书友对纳妾的情节有所不满。
哈哈,我只想说,某人将被虐了,乃们等着吧!!!RO